她强行塞进阿兰手中,退后一步,防止来回拉锯。 “高濑的扣了,这份是龙彦的抚恤金。” 从她口中听到消失许久的侄子名字,阿兰终于打起了点精神。 她顾不上喉咙的肿痛,一边用手比划,一面艰难地询问龙彦的情况。 平沙抬头望天,金色的眼睛仿佛凝固成了两块透明的黄宝石。 “我也不知道。很多人都死得不清不楚,不少他一个。也许你我也一样。但我不想现在就像他一样死得不明不白。我得弄清楚为什么。如果你对龙彦还有点亲情,就为了他好好活下去。他没有对不起你。” 平沙面无表情地看着天,她说谎了。 龙彦面对她的时候供出了阿兰,但那是黑绝在操控。她也不清楚那剧身体里是否残留着过往小伙伴的一丝灵魂。 灵魂类的忍术放在任何时候都是禁术。她总算明白为什么黑绝明明那么弱,却能搅风搅雨几百年。 防不胜防啊。 好在被她一通嘴炮过后,阿兰似乎振作了起来。 她拖着沉重的身子掰下一根枯枝,借着棍子把自己支撑了起来。 看着她慢慢朝村落的方向走去,平沙开始在附近布置出一场冲突的样子。 体术嘛,太干脆利落的杀人手法怕是不那么容易被看出来。要是那些村民发现不了,反而弄巧成拙。 还是直接上忍术吧。砍断几棵树,再震碎几块地,看起来就有点浪忍截道的样子了。 平沙伪造出一连串的各色脚印,充作各色人等来往的证据。 最后,她跳上树枝,欣赏了一番花了不少时间制作出来的场景,满意地点了点头。 有点粗糙,但用来骗骗不知情的村民绰绰有余了。 她可是货真价实的忍者,随手制造点忍者冲突的痕迹再简单不过了。如果是经验更加丰富的老家伙,伪装出来的场景甚至连忍者都能骗过。 嗯……连忍者都能骗过? 平沙愣愣地看着地上被自己震碎的浅坑陷入了沉思。 我伪造的冲突能吓着平民——那最大的幕后黑手伪造出来的场景能不能骗过我呢? 她猛地站了起来,脚下的树冠一阵摇晃。 不远处传来人惊慌呼叫的声音,似乎在喊更多的人过来帮忙。 阿兰的动作很快。倒霉了那么久,运气终于回到了她身边。 平沙怔怔地看着天空,灵魂寄托在遥远的深不可测的空洞之中。 她好像还是漏过了一些细节,一些很重要,但已经超乎她想象极限的重要情报。 ———————————————— 山顶,羽衣一族,族长大宅的后院里。 白绝拿着流民村落抚慰名单,制作出一个全新的人头数目表。 她将记录好的卷轴交给侍立在一旁的羽衣莲。 “做得不错。下一步在族会上提出放开羽衣和平民通婚的限制。” “是。谨遵您的吩咐。” 羽衣莲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就准备离开。 走到一半,他最终还是没管住自己的嘴。 “其实这是邦彦少爷做的,我只是辅助而已。” 白绝勾起嘴角,眼波流转之间充满诱惑。 “不是平沙先提出的吗?” 羽衣莲赶紧低下头,连声称是。 他面朝白绝,一路退到大门外,才终于有机会擦擦快掉下的汗珠。 “夫人对少爷真是严厉啊。” 他感慨着,希望能获得旁边人的附和。 守在门口的羽衣诚一郎默不作声地把他一推,将人推离了族长家的大房子。 走开了老远,他才开口道:“不该你管的不要管。” “那像你一样耳聋目盲,装成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不明白,你怎么会喜欢上那么一个……” 看他那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羽衣莲忍不住讽刺道。他一贯是族长一边的,最近才刚被折服,对现任夫人没有那么大的敬意。 想起那个自己一手教导的龙彦死得不明不白,自己保护的少爷处处被瞧不起,他心里的火一直都没熄灭。 如今有个合适的发泄机会,他忍不住讽刺得更直接一些。 “你天天守着她,能守出个什么结果?平沙喊你都喊名字!” 诚一郎愣了一下,中年俊脸上浮现出哭笑不得的神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