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中旬,圣驾回銮。
安陵容彻底退出三人团,成了翊坤宫御用调香师,也不再唱歌跳舞了,反而华妃还会叫她一块儿看歌舞表演。
每天都有小钱钱拿,且跟着华妃混,内务府不敢怠慢,别人不敢欺负,她本来就是想逃离家中,可以有钱有闲还能接济母亲。
如今都实现了,生活美满得不得了,走路都是轻飘飘抬着头,感觉每天都很有盼头。
加上曹贵人,俩一等一的心细脑子转,华妃如虎添翼,给皇后折腾得死去活来,端妃更是水深火热。
齐妃很好,每天脚不沾地盯着内务府筹备儿子婚礼进程,富察贵人死死扒着她,两人小日子也算快活。
基本上能进眼的,跟余莺儿没仇的,大家瞧着似乎都很好。
余莺儿她自己,也很好。
很好的她去找皇上耍了,圆明园两人住一块儿,抬抬头就能见,如今有了距离,还一时有点不习惯。
如今秋末了,空气中带着丝丝凉意,怕冷的她坐了马车,车顶的铃铛丁零当啷,晃晃悠悠中她眯着眼睛即将睡去。
路程过半的时候。
忽然的一阵风吹过,外边似乎乱了起来,马车连带着晃荡一下,余莺儿一下就清醒了。
掀开帘子下去。
对面是直挺挺站着的欣常在和一只瑟瑟发抖的小鹌鹑。
前者面上恭敬却隐隐透着些许倨傲,后者瞪着俩圆溜溜大眼睛,好像纯净得很。
“嫔妾给灵嫔娘娘请安”。
“嫔妾延禧宫常在方佳氏,给……灵嫔娘娘请安~”。
余莺儿都没搭理,叫她们跪着,“怎么回事!”。
白术替她披上斗篷,“禀娘娘,方才起了一阵风,欣常在宫人的纸灯笼烧了起来,朝着咱们飞来,马受了惊”。
余莺儿扫了眼地上飞散的好几个灯笼,“检查!怎么咱们的不见烧起来,那风还会见灯使舵不成!”。
蹲在地上的欣常在眼里一闪,立马就有些急,不能查,涂蜡了。
这怎么跟她想的不一样啊。
据她观察,这位虽然嘴上厉害却是个不爱动脑的,咋还能注意到这些细节?
她真的分析了许久,灵嫔不是个会害人性命的,是真的粗鄙张狂又冲动任性。
关键别人不招惹她她也不会主动伤人。
宫中本来两公主,待遇原都是差不多的,奈何如今温宜送到敬嫔宫里,如珠如宝,连带着阴差阳错多了灵嫔,华妃,曹贵人,敬嫔众多人护着。
她的淑和呢?
愈发受人忽视,凡事不患寡患不均,相差太大此长彼短,她若再不筹谋,怕是女儿就真成隐形人了。
这才犹豫再三把最初想法给做实的,打听到这位去乾清宫,马不停蹄过来碰瓷了。
只要拿捏住分寸叫人觉得是对方不依不饶欺负她,到时即便皇上护着,起码太后也会给她一两分体面。
毕竟,皇后看不惯这位,太后也不见得能喜欢这位,她是知道的。
眼瞅着对方行动起来,欣常在立马起身。
“等等!灵嫔娘娘,不过是几个灯笼燃起来,您也并无大碍,怎的就值当如此的纠缠不休,查案子似的,我好歹是公主生母,又不是囚犯”。
余莺儿被她理直气壮莫名其妙猝不及防的数落一通,果然生命大爆发。
大步上前揪着欣常在领口,“女人!你特娘活腻歪了是吧”。
欣常在不自觉瑟缩了一阵,很快又继续拱火。
“娘娘这是做什么,嫔妾乃是后妃,自潜邸便伺候皇上,你当是你手底下宫人呢?由着你大骂,说动手就动手,如此野蛮粗鲁”。
嚯!
嚯嚯!!
嚯嚯嚯!!!
余莺儿怒极反笑,推搡开她,“绑了,送去慎刑司”。
这类事儿小路子干得多,都熟烂了,不带一丝犹豫的上前,提着着欣常在的后颈,死狗一般拖走了。
欣常在得偿所愿,心里边满意的同时不忘挣扎怒吼,“灵嫔你多大的脸面多大的派头,真当后宫是你一个人的不成!”。
余莺儿当即脱掉鞋甩飞出去,正对欣常在一张臭嘴。
“回宫!”。
如今火大,什么男人不男人,都给她滚蛋!
叶嬷嬷早在查到灯笼的时候就请命去了乾清宫,余莺儿当时脑壳发昏没听她说什么,挥挥手就叫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