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了好几天的魏璎珞脸色蜡黄,双瞳外凸,唇瓣道道裂纹,手里正抱着空壶倒腾水喝,半死不活的模样简直不要太惨。
但她好歹强撑着靠在床畔:“想同您做个交易”。
阿阮面无表情:“……”。
魏璎珞见状也不耽搁,直言道:“我被关起来这段时间,想必顺妃娘娘也是不安生的吧,皇后全部的目光都落在你身上,总归也是一件麻烦事”。
说得有些道理,不过问题不大,阿阮继续面无表情:“……”。
瞧着对面女人六亲不认的模样,魏璎珞终于蹙起眉,放大招:“我怀孕了”。
阿阮眉毛都不见动一下:“……”,又不是怀的她的种,找她干啥。
对此,魏璎珞头一次没了平淡,正色着继续:“此前的事情,我很抱歉,但请你相信我,我是无心的”。
阿阮这才终于开口:“令妃指的哪一件?”。
满打满算她还真不无辜,统共伤害了她两回,头一回算是间接参与,后一回直接上手,哪怕是入了别人的圈套。
知道自己不占理,魏璎珞也能屈能伸:“每一次,我为我对你的每一次伤害,表示歉意,对不起,也希望你能原谅”。
阿阮看向她,等着对方继续坦白。
魏璎珞倒是也爽快:“想来你也明白,就我如今的情况是必然能出去的,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当初闯进丽景轩,到底是牵连了这位,以及……傅恒,如今皇上的气也该是消了大半,她又有身孕,想要安然无虞出去,估计是没什么问题的。
唯一的一点不确定,便是顺妃,作为受害者,若是她死活咬着不放,皇上必然会顾及一二。
阿阮也想到了这些,表情不好不坏,反正一切快结束了,她不是很在意这些。
“你要有本事你自己出去就是”。
这便是应下不会阻止了,像是魏璎珞自己说的,有了孩子她早晚能出去,挡是挡不住的,还不如放出牵制一下皇后,也省的那位跟花子见馒头一样,死盯着丽景轩不放。
阿阮离开后,魏璎珞才缓缓露出了一丝笑容。
除夕夜过去,魏璎珞得偿所愿被解了禁,当天就卯足劲儿去找了皇后,目标明确开始不断找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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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景轩中,阿阮正在很优雅的修剪着花枝:“承乾宫又闹起来了?”。
这都小半月了,魏璎珞出来就开始闹腾,三天两头仗肚欺人,明目张胆就是要皇后难堪,回回请安都能整出点花样。
杜若嘴巴不把门,什么都往外蹦:“可不是吗娘娘,不是吃食有问题就是衣服料子不对劲,每每请来太医都是各种难受,枪头直冲承乾宫,偏生太后不管事,皇上又多半以皇嗣为重,皇后好像都被气出头风了”。
“……”,这她倒是没想到。
怀夕淡淡笑道:“也是那位一时走岔了路,据说明玉姑娘同令妃是好几年的交情了,都是出自先后名下的大宫女,自然非同一般”。
如今人就这么没了,令妃可不就要乌眼鸡了吗。
要说皇后弄死明玉的事也是没什么证据的,只是宫里谁也不是蠢人,单凭直觉都能猜个七七八八,更别说皇后还是个有前科的人。
一箭双雕也不是头一次用了。
“不过这样也好,咱这儿清净了不少,娘娘您也可以安心许多了”。
阿阮丢开剪刀:“行了抬下去吧”,这东西总也弄不好。
怎么弘历修剪的就很好看,她弄的却狗啃一般呢?他那欣赏水平也不怎么样啊,花花绿绿大红大紫不要太辣眼睛。
怀夕赶忙安抚:“娘娘初学,这样已经很好了,术业专攻,实在也不必太过纠结在意”。
道理她是懂,阿阮只是有些烦躁,越临近西巡时间她就越心焦。
“东西收拾得怎么样了?”。
先别管到那里之后会如何,路上就是小两月呢,怎么也得过得舒坦不是。
这事是杜若在负责:“回娘娘,妥当着呢,奴婢亲自把关,仔仔细细的没漏下一点儿,对了娘娘,您房里那小木箱要带上吗”。
阿阮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带上,怀夕,东西由你亲自看管”。
话音刚落,“皇上驾到!”。
李玉现在懂事了,知道来这里也需要嗷一嗓子了。
弘历进屋不过几秒,大概扫了眼确定方位,便拉着她起身:“朕带你去个地方”。
准备午睡的阿阮:“……”。
两刻钟后,如意馆。
阿阮木着一张脸被弘历摁在座上,忍了又忍还是问道:“皇上,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好像只有帝后才能一同入画”。
这人脑抽筋了?
弘历紧紧握着她的手,笑得眼睛都没了:“无妨,咱俩也能一块儿,朕说可以,便是可以,你不用怕”。
怕?
她倒是不怕,主要得坐许久,哪哪不得僵了,多难受。
“这……实在是不合规矩”,说着就起身朝外跑。
她方才偷偷问过了,画师说起码俩小时起步,不跑等着腰酸背痛脖子粗吗。
才到门口还没跨过去,“嗷!”。
弘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