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月稍稍抬眼看了一下富察氏,感觉她有些怪怪的,但也实在懒得思考,直接道:“哦,方才听着那口气,我还以为这位才是正室呢,张口便唤我妹妹,这般厚颜无耻”。
说罢也不管其它,再次开口:“行了,见礼吧”。
按规矩,所有妾再侍寝次日都得给福晋敬茶,但谁让她有封号呢,对标起来就是皇后同皇贵妃的段位,敬茶礼入门当天给意思意思便行了,反而是其她人,得给她见礼。
青樱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堪来形容了,富察氏现在畅快得很,笑得牙不见眼:“是啊,庶福晋动作快着些吧”。
青樱屈辱的起身,依旧端着一张清高脸蛋,头都歪着,拽逼兮兮的很:“妾乌拉那拉氏,给灵侧福晋请安,侧福晋吉祥”。
曦月垂眸打量着桌面上的双鲤瓷杯,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嗯”,显然没将对方瞧在眼里,无视,甚至轻视的表情毫不掩饰。
又一降维打击,对面的阿箬好几次想要嘴替,但考虑再三还是压了下去,她表面上瞧着是个跋扈的,实际却不是,她可会趋利避害,称斤酌两了,明眼瞧着对面似乎不太好惹,得再观望观望。
接下来一切很顺利,毕竟人家富察褚瑛做了几年宫女,会看眼色得很,嗅到不对立马缩回去,乖巧老实得不得了。
富察琅嬅紧接着便是常规操作,关心了几句子嗣,正要叫散,眼神一晃,随即脱口而出:“曦月妹妹的镯子呢?”。
说完也觉得太急了,斟酌片刻笑着解释道:“昨日我不是送了你一只同庶福晋一般的赤金莲花翡翠珠镯吗,就是希望你们无论身份高低,也能亲如姐妹,不分彼此”。
“怎的·····妹妹的没见戴着,可是不喜欢?”。
一般人说到这份上,对方怎么都得顺着台阶说下次戴上,偏生曦月不是一般人,呆愣半天才从脑海里挖出昨日确实收了一个镯子的事。
想到对方连续几日被王爷打脸,也是可怜,便很客气的回说:“改日佩戴吧,于我这一身衣裳不搭”。
实际却是被叶嬷嬷不知道塞到哪个鬼地方去了,什么好玩意儿她没接过,从小到大她每天都在收礼,难不成还要全挂身上不成。
又不是多稀罕的物件儿,俗不可耐,老气横秋,放她库房都烂大街了,谁要戴着啊。
“······”,那怎么可以!
富察琅嬅直接急了,却又不能太过,只是缓和着语气温柔道:“曦月妹妹,那毕竟是咱们后院姐妹友好相处的象征,还是戴上的好”。
说完觉得不够,又不依不饶的强调:“妹妹觉得呢?”。
她觉得?
她不想觉得。
曦月小脸一垮,不耐烦的起身:“戴什么戴,那镯子你要喜欢还给你”,烦不烦啊,说说说个不停。
“我很累,就先回去了”,说完轻轻行礼潇洒转身。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家伙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王爷那儿她都不带搭理的,更何况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福晋。
还姐妹,她乃家中唯一女孩儿,乱攀什么亲戚呢。
富察琅嬅三人盯着对方的残影那叫一个目瞪口呆,怎么这人如此喜怒形于色吗。
剩下的小猫三两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尴尬了一会儿便各回各院了,才出来富察褚瑛便马不停蹄往回赶:
“这侧福晋真是个炮仗,面上瞧着也不像啊,竟这般受不得委屈”。
反方向走着的青樱也差不多见解:“这······估计是家里宠坏了吧,这样不尊重福晋”,简直一熊孩子,半句话不对便闹脾气。
哪有这样的。
阿箬不敢开口,因为她嗅到了恐怖的味道,今日这位估计就是个口无遮拦的炮筒子,心情不好会无差别攻击的,而且人家是真幽有那个底气,她没有啊。
日后还是躲着些吧,避免被炮灰,欺软怕硬什么的她最在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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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被大家一同议论的曦月刚坐下就回过味儿来,两条漂亮的眉毛皱得不成样子:“怀夕,把今个儿福晋惦记那破镯子翻出来”。
怀夕同样早便察觉不对了,三两下找出来,提着把锤子,里里外外又是闻又是敲敲打打,力求把这只小小的圆环碎裂开来不放过一粒。
将近半盏茶的时间,曦月带着三个心腹以及新加进来的茉心,皆颇为无语的盯着桌面上静置着的一堆小黑丸子。
实在找不到词评价的曦月别开脸:“我觉得我还是很聪明的”,起码比正院那位有脑子。
抹了把脸,深吸一口气继续开口:“她是以为自己送的镯子镶长生不老药了吗,我一个见惯宝贝的大小姐会十年如一日挂身上?理由还是可笑的什么姐妹情?”。
听说了所有的辛夷同样感慨:“是啊,她还担心您发现不了这玩意儿有问题,一遍遍提醒您一定要戴呢”。
怪智障的,又蠢又毒,这样大一个把柄,几乎是捧着送上对家的门,也是难为她了。
不同于曦月几人的吐槽无力,茉心想得更多的是怨怪:“福晋当真狠心,才第二日便下手,这若是侧福晋一时不巧戴上了,那不绝人后路吗?”。
曦月耷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