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骜踏进殿门的时候,飞燕正在傻笑,两颊有些微微红润,眼睛水润润的,让人瞧着就觉得这人心情很好。
他脚步一顿,表情也有些愣怔,他到现在才突然发现,这个被他困在身边的女人,好像想要的东西并不多。
昭阳殿以天下养,且受无上宠爱,但她好像都没这样开心过。
各种荣耀加身都没能让她真正的欢乐起来,现在只是保住了赵合德不用和亲,就能让她乐成这样?
这实在让刘骜有些一时接受不了,这件事给他打击有点大,他甚至能预测到,如果是拿自己去和亲,她定然是不会难过伤怀的,指不定还能畅饮三天流水席。
刘骜心里气得不行,这只养不熟的小白眼狼!
“你好像很开心?”,阴恻恻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飞燕不受控制的一个哆嗦,条件反射僵了一瞬。
抬头看去的时候,果然能瞧见他好看的一张脸上写满的不爽。
飞燕收敛了表情,想着自己近期扒着他是准备时刻好近距离捅刀子,一时有些气弱,顺毛起来毫无怨气甚至有些难得的谄媚,只是莫名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
她伸出双手环着他的劲腰,左左右右摇晃摇晃,声音自发的带上点点甜丝:
“对呀~开心啊,陛下不开心吗?”。
刘骜当然开心,但是他们的开心不一样!
尽管还是不甚满意,但扫过她脸上甜蜜蜜的笑意,刘骜又软了心,俯身圈着她,虽然不怪她,但也仍旧不忘讨价还价:
“朕这次算立功了吧,你打算怎么办?”。
飞燕一听,有些懵,同样条件反射的开始熟练砍价:“……可是,我姐妹俩也是受了连累啊,如果你……那你想怎么样?”。
在对方越来越为危险的眼神下,飞燕很识时务的选择了认怂。
刘骜满意了,在她耳边动动唇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反正听完后的飞燕整个人都麻了老半天。
最后悄咪咪的红了脸。
……
天色未黑,飞燕被迫割地赔款到了深夜,直到最后气若游丝的爬在床角昏死过去。
昭阳殿的烛火亮了一夜,昏暗的大殿无一人在内,透过窗影,却也能隐约可见两人纠缠的身影,激烈又温馨。
隐隐传出的声音让门外的人忍不住脸红心跳,包括知道自己得救抱着小被子来找姐姐小憩的赵合德。
一整个亚麻呆住,在门口长长的阶梯上坐着,从白天等到了黑夜,地上路过几只蚂蚁都被她数得一清二楚。
直到后半夜实在忍不住了开始小鸡啄米的离开,背影看着有些说不出的凄凄凉凉。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姐姐这次过后,那颗石头心应该会被凿出个洞了。
~
相比于昭阳殿的和谐,整个后宫却是另一番景象,尤其是损失惨重的长信宫。
公孙夫人小心翼翼的找了半天话,最后也只是干巴巴的挤出一句不痛不痒的安慰:
“皇上始终是顾及您的,太后不必太过伤心”。
这话给王政君听笑了,表情那叫一个酸甜苦辣,扭曲到不行:
顾及她?
王家贬的贬,罢的罢,几乎已经彻底淡出朝堂,找不到曾经的一丝辉煌,别说先帝时期,就是新帝刚登基时都比不上一星半点儿。
除了还有爵位护着体面,什么都不剩了。
她在后宫的势力更是被骜儿顺藤摸瓜一窝蜂端了个干净,这下,她只怕是真的得安安静静蜗居着当个尊贵的老太婆了。
最重要的是,骜儿做事太绝,没给一丁点儿王家起复的可能,竟是直言断了小辈们的入朝之路。
没人性到了极点,现在的情况,除非孙子上位,否则,什么希望都没了。
王政君气得头疼,额角突突跳个不停,垂头间突然眼睛一亮:
“替哀家传信吧”。
公孙夫人一猜便知,这是找旧情人了:“可萧御史虽说官位高,却被陛下直接外派,怕是没有特旨,很难回来”。
那就是个名存实亡的,您找他也没用啊,还会让皇上生气。
王政君也知道,可是:“其他人也就罢了,但莽儿实在天资出众,此番下去,怕是就真的给耽搁了”。
时间一久,难保她这个侄子不会泯然众人,他可是王家下一代唯一的希望。
太后这个叫王莽的侄儿,公孙夫人是知道的,可她其实并不看好,此人虽说少年英才,有许多奇思妙想,可在她看来却有些天马行空,真要落到实处,并不一定能很好的施行。
当今陛下看重实干,这人怕是讨不到好。
当然话不能这么说:“娘娘不如就私下培养?待到来日陛下气消了,再将其引入?皇上看重才能,想来若是到时候他真有些本事,陛下不会不管的”。
这话说得跟没说一样,但王政君却像抓住根救命稻草一般。
“你说得对”。
公孙夫人见她缓过来了,又开口提了一嘴另一个受到牵连的人:
“那……班婕妤那边,太后可有安排?”。
班家为了帮助太后,在前朝与王司马沆瀣一气,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