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成天在外边忙得昏天暗地,家里边的老母亲对着门口望眼欲穿,本想着她总有停下来的时候,却不想就这么一晃,四年过去。
流云阁院里的桃花几度春秋轮回,秦玉茹终究是坐不住了,眼看着女儿都二十一了,还成天忙得灰头土脸,动不动几个月人影都见不着,满青城的现如今谁还记得这沈家还有一位金樽玉贵的大小姐。
都死盯着那个成天黏在沈渊身边的沈三小姐,还让她霸了什么青城第一没人的称号,气得她嘴角都长泡了。
这天,流云回来取一份文件,小风衣一披,贝雷帽一盖,神仙来了都不爱,这几年在谭墨的暗中掩护下,她的锦云药业做的是有声有色,基本覆盖全国。
朝着梦想一步步靠近的流云恨不能一分钟掰成两分钟用,时常都是脚踩风火轮,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
打开门,门口放着把椅子,上边稳稳当当坐着个高贵优雅的女人,她咽了下口水,心脏跳跳,略微心虚,放下手提箱踩着高脚跟走过去。
红唇一咧,还来不及说话就被秦玉茹一巴掌挥过来,朝着她的背部毫不留情就是几下,随即更是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块手绢抹着眼角。
“你这个不孝女啊,你这是又要丢下你娘去哪里啊”。
“啊!你说你,一年三百多日,你在家里停了有几天?”。
“怕不是哪天风云一变,你老娘没了你都不知道啊~~”。
流云:“……”,到也没那么夸张吧娘,不过她最近确实是越来越忙了,主要是她终于筹够资金准备再扩建一个子药厂,而且选址还是在北城。
说句不吉利的话,现在国内形势是越发严峻了,以后若是真打起来的话,首当其冲的定然得是北城平城那些大都市,届时她能就近送药上前线,毕竟,远水解不了近火,哪里有一伸手就能拿到药来得爽利。
只是这些她也不能说,其实起初的时候她还会跟沈渊透露那么一点自己生意上的事,毕竟她爹别的不说,商场绝对是老狐狸,只后来她就不说了,背着沈家暗搓搓在底下搞。
可到底是最在意的娘,疼她爱她多年,且是为了她好,眼见着对方这般老泪纵横的,她也颇为不是滋味儿。
流云取下帽子,上前抱着秦玉茹,把头埋在她怀里,有些说不出话来,她是有些对不住这个娘亲的,可她也确实停不下来,
“娘~就几个月,这次很快,我会在家里乖乖陪您一段时间的”,这话不是假的,此次事情敲定后,她可以就近让谭墨给她看着点儿,然后回来待一段时间。
反正这么些年,她使唤他也已经很顺手了,不用白不用,送上门的为什么不用,左右他也没要她做啥,反复在他底线上横跳过后,俩人算是暧昧有余,名分未定吧,刚开始算合作,后来算伙伴,直到现在,她也不知道算什么了,总之就是已经有些离不开他。
不管是哪方面。
她并不排斥这种现状,在人家也没明确跟她说之前,那她就这样稀里糊涂的等着呗,反正在这个节骨眼上,她也确实没法儿给他准确的答复。
战火纷飞的年代里,哪里有资格谈什么恋情,所有的动心不都得给不安定的大环境让路吗,好好掩埋着吧。
秦玉茹知道她是个倔的,实在也不敢逼着她太紧,能松口已经让她心里很是舒缓了,又看着她垂着头闷不做声的样,隐隐有些颓然,还以为是自己真耽搁了她的事儿。
赶忙捡起她的她的帽子帮她戴上:“那好,娘就等着你忙完啊,你去吧,娘也不拖着你了”。
流云一听这暖心的话,鼻子一酸,吊着脑袋沉默了一瞬,一息之后再次抱了她一下,说:“我很快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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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后,流云三两下来到对接口,打开车门上去,不想边上坐着个人,她以为上错车了,截断情绪停止感性的眼泪,顺着对方大腿朝上,
“谭墨?”,他怎么来了?虽然偶尔俩人谈正事他也会过来,只上个月他不是来话说自己要去处理一批重要的货吗?
这样想的,她也就这样问了:“你怎么来了?你不是有重要的事吗?”。
浓浓的鼻音,一听就知道刚才哭过并且没哭完还想要继续的样子。
谭墨将纸巾递给她:“嗯,处理完了,听说你要去敲定合同,顺路就过来了”。
紧跟着又问她,“哭过?”。
语气很肯定,让她猛然间有些语塞。
对此,流云没作答,不知道怎么说,他也没再问,车内恢复了安静,前边的小六子和副驾上的黑熊子对视一眼,皆是颇为无奈。
他俩算是什么招都使完了,偏生这俩人愣是一个跟钢筋一样直,另一个跟石头一样硬,任他们如何撮合就是不能融在一块。
也是绝了。
到现在恐怕最不纯洁的行为就是眼神交流,服气服气,太能憋着了,不愧是做大事了人。
晋升成爱情专家的小六子:“爷,咱们现在是直接送沈小姐去北城,还是回竹庄修整一下?”。
说完踹了一旁事不关已的黑熊子一脚,俩人谁跟谁,配合得很:“是啊爷,您这趟出去到回来,可是几日没合眼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