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心思深沉,又会攀谈,但是奴婢没有被他糊弄过去,五少爷的事奴婢一句都没说!”
“你是说他方才在客栈门口拉着你说话,是想从你这里套话?”
容玖没想到桃叶会说这个,眸底的郁色一下子散了。
“他问奴婢从前是哪里的人,还问是不是在南边生活过,必定是想顺着探听五少爷来云州的目的!”
桃叶心思敏锐,自是能看出南韶是有心与自己攀谈,而且昨日还痛快地出手相助,他们不是第一次见面,这位南公子对她的美色并无垂涎之意,如此这般只能是为了她身边的五少爷。
“他身份不明,下次你离他远些!”
容玖皱着眉正色说道。
桃叶自是应下了,她又不是爱寻事的人。
等过了一个时辰,桃叶如往日那般靠在软枕上小憩时,容玖才又将目光挪了过去。
南韶寻着机会接近小丫鬟,绝不是小丫鬟所预料的那样。
因为南韶看小丫鬟的目光,是带着探究的兴致,他是真的对小丫鬟本人感兴趣。
但是为什么?
他与桃叶想的一样,若是为着小丫鬟的容色,早在春花秋月那两次会面……
春花秋月?容玖眸色一点点幽沉下来,他想起第二次见面时,南韶离去前特意在小丫鬟身边停留了好一会儿。
桃叶不知容玖看着她想了这么多事,不过她也只迷糊了一会儿就清醒了。
离云州城越近,她的心思就越急切。
若是旁边坐着的人是大哥就好了,两人还能互道各自的急切心思,互相安慰几句。
可是在五少爷面前,她还得按捺着心思。
“放心,我答应你的事就不会食言!”
“最迟明日,定会让你见到你娘!”
许是看出了桃叶脸上的失落,容玖安慰了一句。
“多谢五少爷!”
桃叶弯着身子道谢。
容玖看着桃叶规矩的样子却是有些心中不足。
……
容玖这一行人并没有直入云州城,因为在城门口就遇上了亲自前来迎接的云州刺史。
“下臣云州刺史范敬宗见过陈御史,容将军,韦二少爷!”
裴维南与楚伊濯对视一眼,他们的行程并无通知云州这边,可偏偏这么巧,人已经在城门口恭候他们,而且称呼的这几人恰好是明帝指派的人。
“范刺史安好!”
陈进上前一步,拱手还礼。
“几位从盛京过来,舟车劳顿辛苦,我已在城中驿馆安排妥当,不如去稍作歇息,等晚间再为诸位接风洗尘!”
范敬大腹便便,一脸和气模样,看上去倒没有一方封疆大吏的威风,但那细长的眼打量众人时,却是时而流露出精光。
容玖这一行人,包括陈进在内,都是善识人心的,皆看在了眼里。
“那就劳烦范刺史了!”
陈进看了容玖一眼,不动声色地应下了。
“听说云州人杰地灵,这姑娘们更是出落得别致,不知范刺史在驿馆可否有备下些歌舞助兴,若是没有,当真是扫兴了!”
韦云起丝毫不顾及这是在人前。
“韦二少爷看来对云州知之甚多,您放心,等晚间设宴,到时候自有舞乐之趣!”
范敬宗笑呵呵地说道。
“陈大人请!”
陈进正要出言拒绝,容玖抢先开口道。
众人重新上了马车,往城中而去。
进入城中,听得外边人声鼎沸,桃叶支起左边的小窗,往外看了一会儿,又放下了。
“五少爷,城中好像并无疫病横行的迹象!”
桃叶见着街上那些人气色很好,脸上并无忧色,甚至对着他们这一行人还指指点点的好奇。
疫病可不是寻常病症,不管是民间还是皇室,都是谈疫色变,云州城的百姓怎么可能是这般神色。
桃叶心底不由生出些希冀,倘若云州城中并没有疫病泛滥,那她娘亲,也许真的只是恰好得了寻常的病痛,但她很快否决了自己的想法,云州有疫病传入的消息是五少爷手下的人亲入城中打探的,不会出错。
若是如此,那外边这些人都是云州刺史安排的?
桃叶心底生出些寒意。
“记得将香囊随身带着,还有这镯子,不许取下!”
容玖沉声吩咐道。
“这镯子是南玄那边特有的药镯,能避毒防病!”
容玖对着桃叶命令惯了,这会儿察觉过来又温声嘱咐了一句。
“奴婢记得了!”
药镯?
桃叶往自己手腕上那只墨绿色的贵妃镯看了一眼,这镯子还有这般好处?
她一下子就想起当初从东宫出来后,五少爷让她好好戴着这镯子。
“驿馆已经到了,各位请!”
容玖等人刚下马车,范敬宗就忙上前亲自引着几人进去,态度恭敬之极。
云州地处东羽、南玄两国边境,朝中官员极少往这边来,但这驿馆却修得极为舒适雅致,一路走来,亭台楼阁,花草树木错落有致,因着云州本就比盛京暖上几分,这里的草木好多还是绿茵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