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是一瞬间,南云抢步上前将那要翻转到桃叶身上的托盘拿住了。
“小人该死!”
那小厮先是一愣,看了一眼桃叶的花瓶,半响才反应过来,缩着身子连声请罪。
“怎么办事的,坏了东西还可,若是伤到桃叶姑娘你有这条命赔!”
赵进盯着桃叶手里完好无损的花瓶,眼底划过一道暗光,厉声斥责那小厮。
小厮又是一阵请罪。
“只是无心之失,赵管事也别太怪罪他!”
桃叶将手里的瓶子放在后面的桌上,脸色温和地对赵进说道。
“姑娘没事就好,不然五少爷不得心疼着!”
花瓶没有摔到地上,赵进确实有片刻的心急,不过想到桃叶不过一个丫鬟,见识短,应该不会发现,脸上重新聚起笑吟吟的奉承之意。
“那小人就先走了!”
“姑娘,这赵管事莫不是特意将这珍贵的瓶子摔碎,在五少爷面前告您一状!”
三人出去后,南云脸上面含怒气。
桃叶摇了摇头。
这瓶子在旁人眼里是珍贵,但五少爷对这些东西,并不怎么上心。
不然上次也不会将越绫随手赏赐给她。
赵进不会做这无用之事,桃叶的目光重新挪到了那花瓶上。
“将这瓶子好好收在柜子里吧,别让小银狐碰倒了!”
桃叶对南云说道。
此刻,寿安堂里。
“你这是怎么了?眼睛肿成这样?”
歪在榻上的曹氏动了动身子,正好瞥到榻边跪着给她捶腿的曹氏红肿的双眼。
“没,妾没事!”
罗氏低着头轻声说道。
曹氏最近因着曹家丧失了谢家这门好亲,正是心气不顺,待要发作的时候,容淑亲手端着一碟子糕点从门外进来。
“祖母,淑儿看您早膳没用上一口,特地去小厨房给您做了这牛乳糕,甜糯得很,祖母要不要赏脸尝一口!”
说话间已经弯着身子将那牛乳糕递到了曹氏面前。
曹氏年纪大了,尤其喜甜,听了这话,伸手从那碟子里拿了一块。
果然甜软得很,脸色微微好转,冲着一旁端庄侍立的容淑说道:“这些事让下人去做就好,你一个大家小姐,别把手弄粗了!”
“祖母这几日都吃不下饭,面色都憔悴了,孙女哪里能放心得下。”
“祖母若是不嫌弃,淑儿可以天天做给您吃!”
容淑在一边笑得温婉。
知道曹氏素来喜这牛乳糕,她特地找人教了一个月,所以这做牛乳糕的技艺就是府里大厨房的点心师傅都比不上。
容淑服侍着曹氏又吃了两块,见曹氏摆手才将碟子放在一边,在榻边坐下了。
“淑儿如今也有十五了,亲事也该相看起来了!”
府里的孙辈,除了容玥姐弟,她最疼的就是容淑,前者是最早的孙辈,她又满意儿子原配的行事,后者是常在她面前孝顺,又是京城有名的才女,行止又端庄,得到过不少夫人的夸赞。
极好面子的曹氏当然喜欢。
“淑儿还想多陪祖母几年!”
容淑眼神微闪,亲热地依着曹氏说道。
“那也该相看起来了,以淑儿的品貌,将来定能嫁进那显贵之家!”
曹氏拍了拍孙女的手。
“但就是你这姨娘立不起来,掌家这些年,还是这般唯唯诺诺,一定主见都没有!”
说着横了一眼地上的人。
罗氏越发低了头。
“姨娘是个规矩性子,一心只想着伺候祖母和父亲,这些日子也是在父亲面前动辄得咎,这才心下不安!”
说到这里,容淑也低了声,似是为自己姨娘担忧。
“动辄得咎?”
曹氏疑惑地重复道,儿子这些年宠爱罗氏,到后院来十次有八次歇在罗氏的院子里,怎么突然就看不上眼了。
“老夫人,妾没事,只是杨姨娘有了身子,听说底子薄些,隔个几日就要请府医问诊,国公爷心里担忧,斥责妾几句也是应该是的,只是妾不经事,昨儿夜里就没睡着!”
罗氏小声接口道。
“不过就是怀个孩子,况且又不是不经事的小丫头,至于这般小心吗?怕不是借着身孕缠着博儿!”
“杨姐姐应该没有这心思,这些年在府里也没个声响,连夫人也极是喜欢,这些日子送了不少东西过去!”
罗氏神色有些迟疑。
“哼,顾氏的心思你还不知道,不就是见博儿看重你一些,忍不得了,刻意抬举那杨氏与你打擂台呢!”
曹氏冷怒道,她这儿媳就喜欢和自己作对,自己希望罗氏,她就百般为难,自己不喜那杨氏,她就使劲抬举。
“祖母误会母亲了,母亲如今忙着大哥和二哥的婚事,分身乏术,哪还顾得上这些!”
容淑劝道,
“玥儿和瑛儿的婚事都是顾氏在操办?”
曹氏皱眉问道。
“夫人是主母,这些大事自然该夫人做主!”
罗氏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糊涂!”
曹氏恨铁不成钢地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