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姐好眼力,我确实带了箜篌过来,本是想无聊时消遣一下,而今既是为公主作乐,那臣女自当献上!”
谢韫柔一面说着一面神色为难又充满歉意地看了一眼下边的钱瑶。
“那就快些让人取来,我们钱小姐可是迫不及待一展所长!”
明月见到谢韫柔往下的那一瞥,对钱瑶的怒意更大。
她本就不喜谢韫柔,不过碍着母后大哥的意思不能真的对谢韫柔做些什么。
现在这口气正好一起出在钱瑶身上。
谢家的婢女很快将东西抬进来,还是凤首箜篌。
钱瑶望了眼这里边的人,竟是一个都不肯为自己说话,只好起身来到帐篷当中的位置,在箜篌前跪落,开始拨弄弦丝。
凤首箜篌的音色很好,钱瑶的技艺也确实不错。
可惜。
桃叶虽是不懂乐律,但钱小姐所弹的,应该是首欢快曲子,但这曲声里的欢快,并不流畅,像是被阻塞了一般。
约一刻钟后,一曲已毕,钱瑶放下拨弄弦丝的手,不安地看了眼上座的人。
“继续,本公主正听得兴起!”
“臣女遵命!”
钱瑶自是不敢言说。
“本公主没喊停就不许停下来!”
“是!”
钱瑶刚把手放到弦上,就听到这句,手上抖了一下,脸色白如宣纸。
而后钱瑶又弹了三首曲子,时间也过去半个时辰,明月许是听絮了,脸上又是一副兴致缺缺,无精打采的样子。
“公主,臣女方才听容五少爷的人说,桃叶姑娘极善烹茶,不知臣女们有没有这个福气喝上一口!”
桃叶暗叹了一口气,到底还是来了。
“什么福气不福气的,不过就是烹茶而已!”
明月脸上果然重新露出兴味,往旁边侍立的桃叶身上看了一眼。
“奴婢技艺粗薄,但公主和小姐们抬爱,自是不敢推却!”
只是烹茶,桃叶自是不惧,但钱瑶不过说了一句称赞五少爷的话,多看了一眼,就是如今这副模样。
她这个五少爷“宠爱”的通房,只会更让公主更加生怒。
跪坐在茶炉面前,一番行云流水般的动作过后,托盘上就泡好了三杯清香扑鼻的碧螺春。
第一杯自是敬奉给上首的明月。
桃叶跪在地上,双手高举着茶盏,但手上却迟迟没有空下来。
“今日秋狩,最是豪情万丈的时候,弹这呜咽的曲子作甚!”
明月不满地喝着下面的钱瑶。
“臣女知错!臣女这就重新换一首!”
钱瑶已经弹了半个多时辰,一刻都不敢休息,本就没有气力再弹那些欢快急促的曲子,何况东羽箜篌曲谱上也就这么几首,她也实在挑不出旁的。
她方才虽是累极,也听到有人提桃叶,后来又见桃叶被晾着跪在地上,心里生出窃喜,以为有旁人可以承受公主的怒火,自己马上就能解脱。
没料到公主依旧不愿放过自己。
明月眼看着钱瑶满头的汗,脸上惶恐难耐,心情又好了一些,便接了桃叶手上的茶。
桃叶忙不经意地垂下手,还没等她起身给其他小姐奉茶,就听得上面传来明月不满的声音:“这茶冷了,重新沏一杯来!”
“奴婢遵命!”
桃叶面无异色地应了,重新回到茶炉边,沏了新茶,重新奉到明月身前。
“我来吧!”
旁边的春桃上前一步,匆忙伸手去接明月手上的茶盏。
那动作十分眼熟,桃叶心知肚明,却没有避开,任由满杯的茶水全部倾在自己手上,烫出一片红来。
“公主恕罪,是奴婢没有拿稳,奴婢重新取沏一盏来!”
桃叶脸上一副强忍疼痛的样子,但却不敢露出一丝委屈的样子,请罪又请得极为规矩,磕头时那手撑在地上,两手背上清晰可见一片通红。
“罢了,本公主如今也不想喝了,去给她们吧!”
明月看着桃叶这副样子,心里舒畅了许多,想来自己今日连番敲打,这丫鬟也不敢日日狐媚着阿玖哥哥,更不敢说自己一声不是。
“是!”
桃叶低声应了,忍着手上的刺痛为下面的贵女奉完茶水。
“这茶喝着尚可,但总觉得缺了什么?难怪公主方才没有兴趣!”
桃叶刚回到明月身后站定,就听到方才提议让钱小姐弹曲的贵女用遗憾的语气说道。
“缺了什么?”
明月兴致缺缺地随口问道。
“这泡茶的水是寻常的泉水吧!”
那贵女笑了笑,接着说道:“臣女听说这露水泡茶最是甘香,非一般泉水可比,茶味甚是轻浮!”
“公主,方才看那山脚附近正好有一片桂花树,若是取了那花上的露水,还能带些桂花香,品起来定是别有一番风味!”
明月听了这话,并不感兴趣。
一来她对品茶并无多少兴趣,也不爱这些风雅之事。
二来她刚折腾完两个觊觎阿玖哥哥的人,心里甚是自在。
“这怕是不妥吧!”
本来公主不感兴趣,连着说话的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