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河的尽头竟然是一处高山悬崖,湍急的水流从百尺高的地方倾泻而下,灌入下方碧波粼粼的天照湖。
云钰好奇地往下张望,一眼就看到湖面上成片巡逻的鸾鸟群,赶紧又缩了回来。
“天照湖是境内第二大内陆湖,过了天照湖就是苍王的东地。”高靖舒指着更远方,“灵山其实是这条一百多里山脉的统称,那座最高峰就是皇室宗庙所在,山下沿湖则是驻军大营。”
白涉水走上前来,接着他的话继续说道:“帝陵位于天照湖心,形似一座倒立的塔,又因为有五座分陵,所以才被后世称之为五芒塔。”
“分陵?”云钰不解,“这东西还能有分陵?中原的皇帝都是一个人一座帝陵啊。”
白涉水点头,回忆道:“历代皇帝心口都会有五芒星的印记,也许五芒塔本身就是什么法术,而且我曾经听到过几种不同的凶兽嘶吼声,里面的镇墓兽应该也不止一只。”
听他这么一说,云钰忽然感觉眼前的湖泊变得危险起来。
白涉水又道:“正史对五芒塔的始建记录非常模糊,因为谁都知道帝陵的选址不应该在湖中,不仅难打理易损毁,维护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一直到星辰皇帝驾崩,五芒塔也只建成了一半,无奈之下,工匠们只能又在灵山修建了宗庙作为临时停灵之所,所以后世的皇族形成了在灵山祭祖,而湖心的五芒塔则只有皇帝携皇子单独祭祀的习俗。”
“难怪他在里面杀了皇帝也没人知道。”云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嘀咕,“好歹也是他的血脉后裔啊,真就一点感情都没有,为了复活自己直接杀了取而代之吗?”
“他都要入魔了还能有什么感情?”高靖舒不屑一顾地冷笑着,“他所有的感情,应该在失手杀了湘灵的那一刻就消失了。”
“可现在他还是很喜欢湘灵师父吧?”云钰若有所思地回答,高靖舒却不假思索地反驳,“真的是还有感情?我觉得只是执念罢了,一个喜欢了二十年、思念了五千年,却始终求而不得的女人,执念早就大过爱了。”
云钰看着他,发现他脸上是一种罕见的讥讽,低道:“他不是回来弥补当年那份遗憾的,他只是不甘心,得到了全天下,被史官用光鲜亮丽的文字写在历史上供后世瞻仰,却得不到一个无权无势女人的心,呵呵,只有你们会信他那些深情的鬼话。”
“湘灵师父也没信他嘛。”云钰忍不住辩解,收获一个白眼,高靖舒戳着她的脑门恨铁不成钢地骂道,“我说的是你呀!”
“我也没信他!”云钰挺直胸膛,逗得白涉水哈哈大笑,拍了拍两人的肩膀继续刚才的话题,“我们要从这个瀑布下去,进入天照湖之后继续往前走,但是靠近湖心帝陵的地方应该就会进入那只九头相柳的守护范围,尽量避开它,不然被上面巡逻的士兵发现就麻烦了。”
三人躲入瀑布中,顺着水流很快进入天照湖,白涉水在两人身上轻轻一点,白色的光芒立刻覆盖了皮肤,让他们能在水下行动自如。
云钰小心地摸了摸,开心地道:“还是你厉害!这只死狐狸之前用的那种水泡术,稍微潜深一点就破了,害得我们差点淹死在镜渊里!”
高靖舒不服气的狡辩:“也没有差很多。”
“明明就差得很多!”云钰哼唧了两声,白涉水连忙打圆场,“靖舒很厉害了,我身上的灵力都是他给的,要不然也用不了法术。”
云钰狐疑地看着他,忽地余光瞥见什么东西闪烁了一下。
不等她反应过来,高靖舒已经按着她的脑袋抱入怀里,三人瞬间变换了位置,来到水下一处隐秘的巨石旁。
“偃甲鱼?”高靖舒低呼,前方有一只小型偃甲鱼正在水中巡逻,它鱼头安装的照明灯,隔着几百米的距离将这一片水域照得宛如白昼。
“偃甲!”白涉水不可置信,毕竟他回忆里的偃甲军队还停留在遥远的一百年前,“十二英魂殿已经研制出水下作战的偃甲鱼了?”
“不仅有鱼,还有鸟呢!”云钰补充了一句,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左眼,心有余悸地道,“当初在九安江对付偃甲鱼的时候,我们是暗中杀进擎羊殿逼二皇子撤退的,所以并没有和那批偃甲作战就直接缴获了,后来赤霞岭一战,苍族不仅受困于皇血结界,还要应对各种奇奇怪怪的偃甲鸟,它们上面可以装备火药、毒箭和各种机关,真的是以一敌百不在话下。”
“涉水。”高靖舒则有了另外的打算,指着那只正在优哉游哉巡逻的偃甲鱼,笑道,“我们三人要是游过去,费时费力不说还容易被发现,干脆抓了它,我们自己驾驶。”
白涉水转着剑柄,似乎早就和他想到一起去了,点头:“我也很好奇那东西到底有多厉害,你们在这等着,我去把它勾引过来。”
说罢他就独自朝偃甲鱼掠去,指尖的白光化出一道小箭,果不其然吸引了偃甲鱼的注意。
白涉水不动声色地往回退,一直把它引到刚才的巨石旁,他才对两人使了个眼色。
高靖舒和云钰一左一右躲好,那只偃甲鱼停下来之后,隔着腹舱的窗子能看到里面的人影,随后鱼头上的照明灯就转了角度。
此时的高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