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钰忽然靠着他昏睡过去的时候,高靖舒心底咯噔一下如坠深渊。
他尝试摘下那枚戒指,依然纹丝不动。
灵器认主本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但若是将阿钰认作湘灵,真的会让他心中倍感焦虑。
他从来不认为她们是一个人,湘灵的残魂苏醒之时,阿钰不会有那段记忆。
高靖舒默默将云钰抱起放到床上,好在她虽然睡去,气息倒还平稳。
当他轻轻盖上被子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了一束让他后背发寒的目光。
是谁……高靖舒一惊,脑子尚未反应过来就忽然说出了一个名字:“星渊?”
“呵呵。”真的有声音,仿佛从另一个时空传来。
宛如晴天霹雳,高靖舒倒抽一口寒气,摸着云钰手上那枚摘不下来的戒指:“这个戒指摘不下来,是因为你动了手脚?”
无人回答他的疑问,好像刚才那声轻笑只是他的错觉。
高靖舒冷静下来,一直紧紧握着云钰的手。
这枚戒指原本就是星渊送给湘灵的,也许真的是“物归原主”之后产生了什么特殊的反应,如果星渊能通过它感觉到阿钰,那他应该也能以相同的方法找到星渊!
确实有很奇妙的法术,似乎有一根不易察觉的引线,延伸到很远很深的某个地方。
不等他看清楚,耳畔又是“咔嚓”一声轻响,是对方主动中断了法术的关联。
云钰也在这一刻苏醒,不知为何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
“阿钰……”高靖舒紧张地扶着她,“阿钰,你怎么样?”
云钰甩了一下脑袋,晕乎乎的道:“好奇怪,好像梦见一个很陌生的地方。”
“在哪?”高靖舒立刻反应过来,将刚才的反常如实相告。
云钰一惊,努力回忆了一下,比画道:“应该是一个密室……棺椁,对了,有一个很大的棺椁!”
“棺椁?”高靖舒一愣,问道,“什么样的棺椁?”
“就是很大很华丽的那种,好像地宫。”云钰也说不清楚,在绞尽脑汁想了好一会之后才惊呼出口,“那里面点着衔烛之龙的长明灯,可以看到棺椁后的石壁上画着创世纪的图,而且、而且是六个人的创世纪图!”
“地宫?”高靖舒立刻有了线索,皱眉,“难道是五芒塔的地宫?不对啊,法令对创世纪的图腾有很严苛的要求,不允许后世的皇帝使用它盖棺入殓。”
云钰赶紧坐起来,双手抱着脑袋试图想起来更多的细节:“不是在棺椁上,是在棺椁后面的石壁上。”
他的心中“咯噔”一下,沉思道:“现在流传的创世纪图都只有一帝四王,如果有六个人,那只可能是隐藏在皇陵最深处的五芒塔,史书记载五芒塔始建于第二任皇帝,选址在望舒城东边一百里外的灵山内,那地方其实并不适合建造皇陵,但星辰皇帝很固执,后来又历经三代,最终才修建完工。”
云钰不懂这些,好奇地追问:“为什么不合适?”
“因为灵山依靠着境内第二大内湖,多雨潮湿,谁会把坟墓建在湖边呢,万一涨个洪水不就全淹了?”
高靖舒继续说道:“史书没有明确记载星辰皇帝坚持在灵山修建皇陵的理由,但是野史有不少传说,其中有一种说法就是‘先皇托梦’,先皇……那不就是星渊?”
云钰倒抽一口寒气,有一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星渊的本尊一定藏在一个很隐秘且很安全的地方,五芒塔不就是最好的选择?”
两人互望着彼此,高靖舒抓着她往外月湖走,顺手还习惯性地从桌上拿了一个桃子:“涉水就是被他在五芒塔里以禁术重塑,他也许知道更多。”
这次回来之后他几乎每天都会来月湖,在一次又一次将自身灵力灌入对方的身体之后,现在的白涉水已经不似最初被带回时那般木楞。
他会开心地接过高靖舒递上来的桃子,还会和他说“谢谢”。
高靖舒欣喜地看着他的转变,从怀中摸出那个护身符。
白虎眼睛上的红色玉石吸引了他的注意,高靖舒略一思忖,低道:“刚才幻象里星渊曾说过要将剩余的部分碎玉做成其它首饰赠予四王,难道这个护身符上的红玉也是月神娘娘的宝石?”
他将护身符和云钰手上的戒指碰了碰,果然红玉微微一闪,泛出了微光。
“难怪……”高靖舒恍然大悟,“难怪当年只有带着护身符的我能察觉到反常,真的是这样!”
“护身符……我娘做的。”白涉水忽然插话,不知想起来什么事情神情变得哀伤,“我娘说她不能陪着我,只能让大祭司去招摇山截了一段迷榖的枝干做了这枚护身符,还特意用她嫁妆里的红玉点缀眼睛。”
断断续续的记忆让他有些痛苦,高靖舒连忙按住他,将那枚护身符重新放到他怀里:“嗯,这是你娘送你的……它已经保护我很久了,现在该保护你了。”
白涉水握着护身符,似乎并没有意识到时间已经过去整整一百年:“我娘……她还好吗?”
高靖舒哽咽了一下,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杀上羲和城刺杀皇帝之后的第二年,原本很健康的白王妃忽然因病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