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阳光照在纸窗上,被褥里还残留着淡淡的体香。
她似乎还没从昨夜的温存里回过神来,好半天才起身出门。
走过院子,盛年拿着一张药方低头走来,一时也没注意她醒了,两人正好撞在了一起。
盛年笑起,调侃道:“一天不见,我要改口喊一句‘嫂子’了。”
云钰脸一红,看着他手里拿的东西,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盛年不动声色地收入袖中,面不改色地道:“阁主一把年纪了,是该调调身子,这才一晚上,整个人都虚脱了。”
云钰的脸更红了,懒得再和他嘴贫。
高靖舒在自己的房间里,脸色果然是有些苍白。
他的左眼才换过药,新绑上的白色纱布映着阳光,让整个人看起来更加虚弱了。
关系发生变化之后,反而是云钰忽然间有些腼腆:“你……你没事吧?”
“嗯?”高靖舒仿佛看出了她的拘束,主动招了招手,像从前那样拉着她坐下来,“我能有什么事,阿钰,你来得正好,快帮我看看这枚戒指。”
他面前的木盒里放着那枚象征天枢阁主的白玉戒指,果然是一枚细细的指环,内部有红色的血丝。
高靖舒回忆道:“他们把我送进天枢阁后,在拜烛台残影为师的同一天将这枚戒指一并交给了我,掌事并未详细说明它的来历,只说必须妥善保管,阁主一职通常二十年才会换一次,中途即使有人意外死亡,也会因为烛台残影进入沉眠期无法教导剑术而一直空缺,这种情况下,戒指会被皇室收回,直到下一任皇子接掌阁主才会重新送回来。”
云钰凑近认真观察:“也就是说必须是接受过湘灵师父指点的皇子才能拥有这枚戒指,而且看款式应该也是女子的,会不会和湘灵师父有什么关系呢?”
两人心照不宣地互换了一眼神色,高靖舒皱眉道:“白麟殿下临走前因为担心师父残魂受损,特意在那盏金莲台上留下了法术,今早上我过去的时候也确实感觉她非常的虚弱。”
“那还是不要打扰她好了。”云钰一边说话,一边拿起那枚白玉戒指,忽然,里面的红色微微一晃,竟然动了起来!
“咦!”两人皆是一惊,云钰猜道,“难道是因为我身上有湘灵师父的残魂,所以戒指也有了反应?”
说着她就将白玉戒指直接戴在了自己手上,高靖舒来不及按住她,只听“咔嚓”一声,仿佛有一把看不见的锁扣彻底锁死,云钰这才后知后觉的大呼不好,再去摘已经纹丝不动。
“你这只手……”高靖舒气的额头青筋一蹦,用力拍打了一下骂道,“真是手欠,我站在你身边都来不及阻止!非得去摸一下才开心是不是?”
云钰尴尬地咧嘴,在努力拽了几下之后,心虚地看着他:“摘、摘不下来了……”
高靖舒又气又好笑,最终也只能嘴上埋怨了几句之后,抓着她的手仔细检查了一遍:“有哪里不舒服没?”
话音未落,白玉戒指里面的红色血丝又动了起来,仿佛有什么特殊的力量同时灌入两人的身体,皆是微微一暖。
高靖舒不敢轻举妄动,这枚戒指他戴了很多年,直到天枢阁被肃清,他在逃亡的途中才摘下来随手扔了,可是他从未见过里面的红血丝会动!
难道真的是因为阿钰身上有湘灵师父的残魂,意外触碰到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股微热宛如清泉,是一种让人十分舒适的感觉,云钰忽地有些头晕,眼底似乎模模糊糊地出现了陌生的人影。
高靖舒摸着她的额头,居然也看到了一模一样的画面。
那是……紫极大殿?
官服模样的大臣紧张地跪在大殿里,似乎正在和皇座上的帝王解释什么:“陛下,若是按照之前的设计,那颗宝石会过分喧宾夺主,反而不协调。”
他所指的东西,是星渊皇帝手边金玉托盘上放着的一鼎凤冠,白玉流莹,虽并不华丽,但十分古朴素雅。
大臣的神色看似镇定,但他额头的冷汗俨然已经出卖了他,他深吸一口气,尽可能保持语气平稳的解释:“陛下,按照您亲手设计的画稿,那颗守心石会占据过多的位置,与凤冠整体的古典稍显违和,所以琉璃司擅自做了更改,将守心石切下一部分,另外制作了这枚和凤冠相匹配的后戒。”
星渊皇帝沉默不语,帝王的脸色是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深邃。
他先是拿起凤冠仔细端详了半晌,再是拿起旁边一枚细细的白玉戒指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种凝重的气氛至少持续了半个时辰,大臣不敢抬头,背后的汗水浸满了衣服。
琉璃司当然不是自作主张去篡改皇帝亲手设计的凤冠图稿,那其实是在制作的过程中失误,工匠不小心将守心石误切了一小块下来,等到发现的时候,众人才倒抽一口寒气意识到现在守心石尺寸已经不够填满凤冠预留的位置,为了逃避责罚,他们不得不另辟蹊径,将那一小块重新打磨做成另一枚戒指,试图以此蒙混过关。
朝中一直有传闻,皇帝喜欢的女人是并肩作战二十年的湘灵姑娘,但不知是顾忌四王家族庞大的势力,还是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