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钰的眼皮微微一动,忽然睁开。
两人再次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四目相对。
高靖舒额角一抽——不会吧!怎么这种时候又醒了?她该不会是故意捉弄自己吧?
糟糕,上次的误会还没说清楚,又要被她提剑追着乱砍了?
他紧张地咽了口沫,余光偷偷瞄过放在桌上的长剑,皮笑肉不笑地嘀咕:“阿阿阿阿钰……那个、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也不知是没睡醒,还是因为生病脑子还有些昏沉,云钰只是木愣地睁大眼睛看着他,越是不说话,越是看得他头皮发麻。
“阿钰……”高靖舒轻轻叫了一声,见她迷迷糊糊地答应,不仅没有一脚把他踹下床,反而第一次主动伸手抱住了他。
“阿钰?”高靖舒只感觉心都要跳出胸腔,这个小丫头……不会是脑子烧坏了吧?
云钰也不知道几分清醒,靠着他的胸膛,呼吸平稳。
高靖舒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问道:“阿钰,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云钰没有回答,已经沉沉睡去。
连他都开始怀疑刚才那一切只是做梦,可他刚想动,又发现她的手确实紧紧抱着自己,整张脸都埋在他的怀里,打起了轻酣。
要命!怎么办!?
这么多年圆滑处事的高靖舒脑子一片空白,他到底是要掰开这个八爪章鱼一样抱着他的女人,还是老老实实一动不动,陪她一起?
不行不行不行!阿钰是个女孩子,平时死缠烂打非要跟着她在一间房里睡地铺就算了,他决不能在这种时候趁人之危!
高靖舒的脸颊第一次通红发紫,憋着气抓住她的手慢慢挪开。
云钰连眼睛都没睁开,翻了个身再次抱住他。
温热,柔软,让他有些难以启齿的冲动,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高靖舒尴尬的一动不敢动,这死丫头平时的睡相确实很差,几次自己半夜起来都看见她抱着枕头呼呼大睡,这会该不是把他当成枕头,准备抱一晚上不撒手吧?
好香……他竟然感觉嗅到了一股淡淡的奶香味。
高靖舒紧张地咽了口沫,那不是守心草的香气,难道是她身上的体香?
内心的悸动越来越燥热,让他鬼使神差地再次俯身贴着她的侧脸,心跳得难以自制。
一晃眼都大半年了,初次相遇的时候,他只感觉头顶有什么东西“嗖”地飞过去,不等看清楚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概只是一只飞得很快的鸟吧——他这么嘀咕着,并未放在心上。
第二天,他如常端着羲和花糕点在院子里喂昭昭,头顶又是一道剑光飞速掠过。
从南至北,从东往西,反反复复在雪谷上空盘旋了一整天。
难道是新的敌人?
他这么想着,心里多少有点不安,扔出几只小纸人命令:“追上去看看什么人。”
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小纸人追丢了她的行踪,那种连鸾鸟都能精准定位的小纸人,竟然追丢了一个小姑娘!
他开始意识到那应该是来自中原昆仑山的御剑术,狐疑之际,他再次放出几只小纸人,让它们去城里打听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小纸人回来之后,他听到了让他更加目瞪口呆的消息。
这个中原的小姑娘,竟然在拿着他的通缉令,到处打听天枢阁?
一瞬间,隐姓埋名一百年的天枢阁主脑子里闪过一万种不好的预感,终于在不知道第几次看到她飞来飞去的时候,忍无可忍地喊起还在打盹的昭昭,准备出去把她带回来。
在出发之前他设想了很多种方法,万万没想到最后只用了一朵花,就轻而易举地把她骗回了绛雪谷。
真是太好骗了,这种脑子不好使的小姑娘,就算是敌人也毫无杀伤力,他甚至饶有兴致地和她拌嘴,看着她气急败坏地提剑,猜测她是不是想一剑捅死自己。
这么多年平静无澜的生活,第一次被打破。
就如现在,这么多年同样平静无澜的心,第一次出现了惊涛骇浪。
他无意识地靠近,贴着侧脸亲吻。
因为才退了烧,现在她的皮肤还是微微发烫,有些泛红。
像一种致命的吸引,几乎让他无法思考。
好在这时候外面传来的响动,是一声高昂急促的哨声从远方传来。
高靖舒一个激灵回过神,这才赶紧抽回手,做贼心虚地松开她退到门边。
他一步也不敢再靠近,生怕自己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赶忙三步并作两步小跑离开房间。
天凌换了一身盔甲,已经引动自身雷云站在半空中,冲他高声提醒:“高阁主,有敌兵夜袭,我现在要去前线,你们自己保重!”
“敌兵夜袭?”高靖舒心中震惊,急道,“我和你一起!”
天凌顿步,下一秒就将他一并带上雷云往城外飞去。
“是帝都的军队?”高靖舒紧握长剑,脑子里飞速回忆着某些事情。
天凌点头,面色凝重:“十二英魂殿的总部虽然设立在羲和城,但是军营和训练场分布各地,尤其是为了防止四王勾结,有一半的兵力是直接驻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