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那位师兄,应该挺厉害的吧?”
白麟走在前面,忽然问起了一些关于白涉水的事情,感慨万分的叹道:“他竟然能用‘碎魂转命’之术为你延续了整整一百年的生命,让我惊讶。”
高靖舒似有所动:“他是白王嫡出的孪生双子,因为害怕兄弟夺权,所以自出生就被送到了天枢阁,我十二岁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他就已经非常厉害了。”
白麟的眉头不易觉察地一蹙:“其实碎魂转命之术能延续二十年都已经很强了,当时的白王不选他做继承人,当真可惜。”
高靖舒想起那个光化消失在自己眼前的人,心中一阵阵绞痛,连带着声音也尽显虚弱:“殿下当年……为什么会创造这种法术?”
“嗯?”白麟扫了一眼低下头去的高靖舒,无声笑起,“当你面对重要之人即将死去而束手无策的时候,你也会想要拿自己的生命去换吧?”
高靖舒没有回答,听见一声悠长的叹气:“这片大陆最初是非常混乱的,稍微有点能力的人都会各自占地为王,当年我们除去根据绛雪谷的预言找寻四灵神君的灵核,更多的精力则是用在了征战天下上。”
“征战……”高靖舒重复着这两个字,不知为何猛然打了个冷战。
白麟呵呵笑着,仿佛也回到了当初的峥嵘岁月:“是啊,一开始我并没有那么伟大的梦想,是遇到星渊之后,那个少年野心勃勃,他不仅仅是想升起崭新的太阳,更想要统一这个一盘散沙的大陆,我们很快集结了一群志同道合的战友,由点及面,从村镇到城池,看着军师手绘的版图越来越大,真的有种意气风发的感觉呢。”
“但是,战争是会死人的,会死很多很多的人。”
白麟的语气一沉,眼眸也跟着黯淡了很多:“所以我才意外创造了碎魂转命之术,可是此术有非常严重的恶果,会让施术者魂飞魄散无法再入轮回,所以我也不再让人修炼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那个半透明的残魂忽然涣散了一瞬,白麟的眼眸冷而亮,锋锐得如同一柄剑:“后来碎魂转命之术就被星渊擅自改成了掠夺他人生命的恶毒禁术。”
“他真的很厉害,初遇他的时候,他剑术败给了湘灵,法术败给了我,但是二十年之后,我根本就看不透他的实力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他确实是一个将天赋和努力全部做到极致的人,时至今日,我也从不否认星渊是个优秀的帝王。”
他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心神不宁的高靖舒,语重心长的叮嘱:“越是优秀的人,越是不能误入歧途啊。”
高靖舒似乎也在沉思着他的话。
白麟的眼里掠过一丝温柔的笑意:“你也挺厉害了,一个人孤立无援强撑一百年,能保持本心,甚至还愿意为了这个把你逼到绝境的国家力挽狂澜。”
这样的夸赞让他有些恍惚的呆了一刹,思绪万千。
“靖舒。”白麟很认真的看着他,忽然问道,“如果要重走五千年前的征战之路,你愿意吗?”
他不明白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白麟的语气是微凉的,带着一丝伤感,又格外坚定:“你总不能永远躲在绛雪谷里。”
但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直接带着高靖舒来到了玄王的院子。
已经解除两道封印枷锁的少年看着比之前气色好了很多,只是眼睛上依然蒙着一层白纱,不等两人走上前就已经转头望了过来。
“来。”白麟手里的光勾出一面神奇的镜子,开门见山的解释,“最近我也一直在观察绛雪谷周围的法阵,若非有玄晏坐镇,只怕湖心月的力量已经要被对方攻破了。”
高靖舒暗暗吃惊,仿佛明白了刚才那句“你总不能永远躲在绛雪谷里”是何深意。
白麟的手指精准的在镜面的三个角点落:“这个结界虽然有了不小的改变,但是观其布置的方式,应该是白族的东西无误。”
“白族的法术?”高靖舒不可置信,回忆起二十年前闯入羲和城救走阿湮时候的情况,“白王的府邸现在还是封锁状态,如果有什么秘籍古书留下来,那肯定是被帝都拿走了。”
白麟搅动着镜面:“现在绛雪谷外的法术名为‘摧云列阵’,雪山的气候本就极为恶劣,此阵可以引附近的风云,最终由三处阵眼凝聚成巨剑形态,若是直接砸进来,恐怕这一片的深谷都要被夷为平地了。”
“如何破阵?”一直沉默的玄晏终于开口。
白麟的神色则更为严厉,“摧云列阵的缺点是耗时极长,我当年也曾用它攻城掠阵,创国后就将此阵一并编写成书传给了后世,真是没想到时隔这么久,我竟然被自己创造的法阵困住了。”
高靖舒心头一紧:“这个法术应该是五芒塔的大神官布置的。”
“大神官?”白麟微微一顿,显然是没听过这个职位。
高靖舒连忙回道:“五芒塔位于望舒城外一百里的灵山内,大神官其实就是皇陵的守墓人,这次是为了荧惑剑特意陪同厉风长老一起过来的。”
“倒是有几分本事。”
白麟虽嘴上夸了一句,手里轻而易举的找出了三处阵眼的位置:“有这么厉害的人物,竟然还能让你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