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来到那处神秘的深渊前,朱烨师兄的魂魄依然静静的守在那里,仿佛一个随时会涣散的影子。
“师兄,我回来了。”高靖舒不死心地尝试和他说话,得到的也只是一片死寂。
他紧握着雪主心中百感交集——这次回去后他曾和玄王提过此事,但是玄王的能力被两道封印禁锢大大受限,连他也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狐狸,你看那块潮汐之石。”云钰蹲在深渊的边缘,注意到他那块蓝色的宝石扩散出一道奇妙的丝线,仿佛是被什么力量吸引往更深处游去。
“走,下去看看。”高靖舒不再迟疑,云钰却有点内心发怵,“好深啊,该不会是个无底洞吧?”
“应该不是。”他有种奇怪的直觉,似乎能听到雪主剑上有微弱的声音,索性拉住云钰的手,“你要是害怕就闭上眼睛。”
“谁害怕了!”云钰素来是个死要面子的人,听他这么一说,就算后背一阵阵的冒冷气还是摆出一副无所畏惧的神态。
两人一起纵身掠下,高靖舒见她瞬间惨白的脸,赶紧把她抱在怀里,按着脑袋不让她乱看。
身体是在下坠,但并没有那种从高空掉落的不适感,反而如一片轻盈的羽毛。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脚尖才踩到了平滑的实地,上面望下来是一片漆黑,真的落到底之后竟然是宛如白昼!
这条路不知通往何方,两侧是用特殊的灵力点燃的灵火,像一只只荧光水母飘在空中,甚是美丽。
“哇!”云钰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感叹,不可置信地喃喃,“好漂亮啊……白玉为路,灵火为灯,大狐狸,这个深渊之下难道会有什么人居住?”
高靖舒也是惊疑不定,回道:“镜渊是星渊大陆最深的一处内陆湖,因为水质冰寒无比,连生活在此的鱼类都很少很少,怎么会别有洞天,竟然还藏着这么奇怪的地方?”
话音未落,一只蓝色水母朝着两人飞来。
高靖舒警觉地握剑,云钰却好奇地伸手碰了碰那只可爱的水母。
“喂!别瞎摸!”他被这个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的女人吓了一跳,光速抬手按住她。
雪主剑上的潮汐之石似有所感,折射出一道一模一样的蓝色的光线,映入了那只水母的体内。
有什么模糊的光影开始缓缓地在水母身上浮现出来。
两人大气也不敢出地盯着,一个淡淡的声音借着水母的口说话:“是白麟殿下的雪主剑……二位,请跟着荧荧走。”
“荧荧?”云钰嘀咕着这两个字,看见水母上下跳动了一下,对她挥了挥触手。
云钰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你就是荧荧啊?”
光影终于清晰,是一个皮肤如雪的女子浮现在水母身上,她有着和潮汐之石相似的蓝色眼眸,只看了一眼高靖舒手里的剑就跪地叩首:“五千年了,沥族终于等到了您。”
这番没头没尾的话让两人同时蹙眉,互换了一眼神色。
他们继续跟着这只叫荧荧的水母往前走,很久之后才看到远方出现了一片绚烂的珊瑚群。
那名女子就站在珊瑚的中间,在五光十色的衬托下更显苍白。
不等他回过神来,女子鬼魅般窜到两人身边,她的手直接扣在潮汐之石上。
顿时她就被一股蓝光笼罩,刚才还和常人无异的身体也倏然发生变化,双腿并拢化成长蛇状!
“蛇?”云钰倒抽一口寒气紧紧抱着高靖舒的胳膊,他却在这一刻有种奇怪的直觉,脱口问道,“沥族?”
“嗯。”女子微笑着,折了一支珊瑚插在两人的头发上,蛇尾一勾卷起一片漩涡,又带着他们来到一处神秘的宫殿前。
“这是……”高靖舒心中震惊,因为他一眼就看到了宫殿内部的玄武神像。
女子恭敬地对着那尊玄武神像祈祷,回答:“我们本为玄王的另一只家臣沥族,五千年前被星渊大帝下令剿灭,幸得玄晖殿下留情放走了我族,后又得到白麟殿下相助逃入了镜渊。”
“发生了什么?”高靖舒心急如焚地追问。
女子不紧不慢地指了指他手里的剑:“我名雅妍,是这一任沥族的守望者,因为白麟殿下去世前曾经预言,五千年后会有人带着他的佩剑重返镜渊,我一直在等待。”
高靖舒感觉手里的长剑也在发出微微的颤抖,仿佛是察觉到了这场阔别五千年的重逢。
他将雪主剑双手捧着递上,问道:“既然是白麟殿下的预言,这柄剑……到底有何玄机?”
雅妍的手轻搭在雪主剑的那块潮汐之石上,口中低念起咒语,无形的风平地而起,勾起蓝色的灵光一点点覆盖在玄武神像上。
她双手结印,加快语速,只听“咔嚓”一声微微的破裂声,神像出现了裂纹,随即化为灰烬!
高靖舒和云钰不约而同地望过去,大气也不敢出——那里摆放着一个金色的莲花台,花瓣托举着一缕沉睡的魂魄,从隐约浮现的面容来看,正是他们的师父湘灵!
“这是湘灵的地魂。”雅妍恭敬地朝她跪拜,然后才娓娓道出了一切的始末,“五千年前,湘灵被星渊所杀,魂魄四分五裂,天魂被击碎后封印在月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