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高靖舒横冲直撞地推开云钰的房间门,把还在睡梦里的女人强行摇醒:“快醒醒,都中午了,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
云钰被他晃得头晕眼花,左右摆了摆脖子,清醒过来。
一睁开眼睛,她就看见高靖舒的脸出现在鼻尖前,再看看自己单薄的睡衣,一声尖叫直接把他踹了出去。
高靖舒黑着脸骂道:“你有没有良心,我是看你昨天落了水,今天又一直睡不醒,好心过来看看你是不是睡死昏迷过去,你竟然敢踹我?”
云钰穿好衣服走出来,顺手抄了一个茶杯照他的脸砸过去:“不要随便闯进女孩子的房间!”
他嘴上骂骂咧咧的几句,但是看见她中气十足的样子也终于放了心。
从绛雪谷再次返回双月城的时候,这座小城市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之前特意空出来给两位小姐居住的客栈也重新营业。
云钰哀伤地看着城东那家江月楼,想起苍清给自己做的那碗难以下咽的绿粥,叹了口气:“今晚我们去那边投宿吧。”
高靖舒微微一怔,见她一脸伤心也不好多说什么。
两人一起走入大堂,掌柜的放下手里的算盘热情地迎过来。
云钰偷偷瞄了一眼二楼最里面的那个房间,找着理由问道:“店家,我们赶了几天的路好累,能不能给安排个安静的房间,最好是靠里面的,我这人爱睡懒觉,不想明早被人吵醒。”
“有的,有的,二楼最里面那间房行不?”掌柜的笑眯眯回话,正中云钰下怀,她连忙点头,“可以可以。”
“一间房吗?”掌柜地打量着两人,正在凭借丰富的经验快速猜测他们的关系。
“一间房。”没等云钰开口,高靖舒就拦在了前面抢话回答。
就这样,云钰再一次走进这个房间,她小心地关好门后,暗搓搓地看了一眼紧跟进来的高靖舒,支支吾吾地问道:“那么多空房,你干嘛非要粘着我?”
“我们是逃犯,万一遇到什么突发意外相互能有个照应啊。”高靖舒理直气壮地给了她一个完全挑不出毛病的回答。
云钰只能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她环视了一圈,竟然还有些奇怪的怀念:“当时他们就是把我关在这里,整整关了半个月,连上茅房都要派人盯着我。”
高靖舒则有些心神不宁,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温茶,坐在靠窗的位置推开一条缝隙往镜渊的方向远远眺望过去。
“就你坐着的那张椅子——”云钰打断他的思绪,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三公子每天就坐在那里盯着我。”
“咳咳……”高靖舒忽然呛了一口水,站起来换了一个位置。
云钰也没注意到他的表情,走到床边认真地摸了摸床榻,笑嘻嘻地对他招手:“就是这里,当时我一头栽倒,就是撞在这里差点小命不保。”
高靖舒眉头紧蹙地看着这个仿佛是在故地重游的女人,冷哼:“看来你还挺怀念的呦,那只小白兔对你蛮好的嘛?”
“除了每天一言不发黑着脸,其他确实还可以。”云钰挑着眉头美滋滋地接话,坐在床上摇头晃脑地嘚瑟,“亏得我聪明跟他装疯卖傻,要不然肯定要吃苦头了。”
“哼。”高靖舒从鼻腔发出一声不屑一顾的冷哼,阴阳怪气地讥讽,“你傻还是他傻?人家只是懒得和你折腾罢了,要不然直接用雷电给你来两下,头发丝都能直接烧成灰好不好。”
云钰嘴角一抽,脑补了一下自己外焦里嫩的画面,悻悻又道:“不过他是真有耐心,明明那个烛台已经被你夺走了,他还是每天装模作样地去镜渊找一圈,回来就继续像个木头人一样盯着我。”
高靖舒不以为然地挑挑眉头:“他可不是有耐心,他是得演戏给朱王的人看,还有,他不是小白兔,你离他远点。”
说完这句话高靖舒就有些心虚的避开了云钰的目光,云钰也懒得和他争执。
此时的双月城已经进入初秋,白天的气候还有几分燥热,到了晚上冷风从镜渊吹来,立刻就把她冻得瑟瑟发抖直接关上了窗子。
云钰看着房间内唯一的床,又伸手摸了摸那床并不算很厚实的被褥,再偷偷瞄了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的高靖舒,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脱鞋躺了上去。
高靖舒扭头,面无表情地走到床边,看见云钰正背对着自己装死,一副不仅要睡床,还要独占唯一被褥的架势。
“喂,别装死。”高靖舒没好气地拽着被子的一角,“你好歹给我留一点吧,你睡床,把被子给我!”
“不行!”云钰一个翻身将被子按在身下,“被子给你那我盖什么,晚上会冷的!”
“你可以把垫褥拿出来盖!”高靖舒敲着床提议。
“不要!”云钰不依不饶,两人一人抓着一角谁也不肯松手。
就在她准备挤出两滴眼泪故作可怜的时候,高靖舒迅速从怀里又摸出了一个小纸人,毫不犹豫地贴在了她的脑门上。
云钰想起初次见面时候的那一幕,牙齿磨得咔嚓作响,骂道:“死狐狸,给我解开!”
高靖舒发出一声得意扬扬的笑,抬脚把她往里面挪了挪,自己也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