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靖舒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相比五千年前的秘密,他更关心眼前的问题:“那么天柱坍塌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和刚才他们说的东西有何关系?”
少年玄王扬起了嘴角,看着他赞许地道:“高阁主不是已经猜到了吗?猜得分毫不差,让我佩服,我真怕你不来,让一切前功尽弃呢。”
“天柱真的是你自己撞塌的?”这个猜测终于从玄王口中得到肯定之后,高靖舒仍是不可置信地呆望着对方。
玄王点头,终于说出了一切的原委,“大概五个月前,我因为一些私事去了一趟西地,在路过西方天柱的时候,我发现当年那个让白王被定罪灭族的裂缝上有非常危险的力量在窜动。”
他随手捡了一颗石子扔向湖中,那颗石子落在水面上之后荡起一圈涟漪,竟然扩散出一幅壮阔的星象图:“后来我回到羲和城的玄族府邸,再次以天算之能探视那股力量的源头,然后我就发现了一颗暗星。”
“暗星?”对星辰颇有了解的白湮蹙眉问道,“暗星是指已经死去且无法重入轮回的星辰,白族的天柱上,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嗯,那颗暗星很强,它甚至让已经被帝王之血封印了二十年的白虎神君显露出虚弱之象,于是我更加迫切地想要搞清楚那颗暗星的身份,因为这关系着天柱、甚至整个星渊大陆的安危。”
玄王继续从地上捡起石子扔到湖面上,一连扔了三个之后,四颗石子串联在一起,一条淡淡的引线若隐若现:“我追着那颗暗星调查,竟然一下子出现了四颗一模一样的星辰,而他们分别对应的人,则是从一百年前开始的星耀、星殷、星督和现在星吾,四任皇帝皆为暗星,说明他们不仅早就死去,甚至还被什么力量压制无法再入轮回!”
高靖舒的心咚咚直跳,赫然想起来百年前他第一次在父皇的棺椁上见到过的影子。
玄王的脸色也极为凝重:“且不说星耀、星殷和星督三位先皇,如果现任的星吾皇帝已经死了,那么……羲和城皇位上的人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也是困扰了高靖舒一百年的问题。
“可惜,不等我再用天算追查,四颗暗星同时消失了。”玄王最后扔了一颗石子将湖面上的星象图打碎,“我被什么人发现了,他终止了我的天算,也就是在暗星消失的瞬间,我看见了他们口中的镜裂之灾。”
玄王的手勾着湖水,水面却呈现出一明一暗的奇妙景象:“当时我看曾看到两个截然相反的世界,明面上生机盎然万物复苏,暗面上死寂哀戚一片空无,也就是说,在镜裂之灾到来之后,星渊大陆会偏向其中的某一面,如果是明面,那就是生,如果是暗面,那就是亡。”
月湖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凝滞了呼吸,仿佛感觉头顶有一片巨大的阴霾正在笼罩下来。
玄王的话则更让人绝望:“但若以我的直觉来判断,星渊的轨迹更偏向于暗面。”
他抬头望向高靖舒,用手指缠绕着自己一夜变白的头发:“我孤注一掷的催动全部灵力强行开了一次天眼,试图能找到逆转局势的方法,为此折损了五十年的生命。”
“万幸的是天眼给了我最后的提示,我看到玄武神君显露真身,直接撞塌了北方天柱,我看到了两颗逆转星渊灭亡命途的星辰,一颗在雪山,预示新生,一颗在海上,预示归来。”
高靖舒惊得说不出话来,想起初见云钰时候她说过的话。
少年玄王抬头凝视着天空:“当年你是被白族嫡子白涉水救走的,难怪幻象里那位女子会对初代白王说‘你的光芒能照耀到五千年后’,他救了你,也救了星渊的未来。”
“涉水……”高靖舒呆滞地念着好友的名字,仿佛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空壳。
玄王面容一沉,抬手按住自己的心口继续说道:“要继承四灵神君之力,首先要继承神君的灵核,那是继承者和神君缔结血契、得到认可的标志,自古以来只有三种方式,一为四王选择族内优秀的子嗣,二为皇帝钦点新王,三为神君自主认定,前两种,灵核会由拥有帝王之血的皇帝相赠,最后一种则会无视一切直接进入体内。”
高靖舒接道:“我知道,帝王之血也会在皇帝心脏上留下一种五芒星印记,那东西的力量可以封印神君,所以一帝四王之间形成了某种无形的制衡,每一方都不能滥用力量。”
玄王点头:“对,而且因为帝王之血的封印之力,四灵神君几乎无法对带着他血统的后裔其造成伤害,换句话说,只要他想拿回去,随便找个理由就行了,毕竟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高靖舒紧握双拳,咬牙:“他没有这么做,那个人一百年前就出现了,为什么他不直接收回?”
“力量不够吧。”玄王冷静分析,“历史上曾经出现过因为自身太过弱势,在继承灵核后难以为继,最后只能重新选定新王的事情,所以眼下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个人’本身没有达到可以驾驭灵核的能力,夺走又无法使用的话,那还不如找几个听话的傀儡为自己所用,还能维持表面上的天下太平不暴露自身,所以二十年前杀了白王之后,他主动收了手没有对剩余三王动手,忍耐至今。”
小主,这个章节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