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柠脸色瞬间一变，唇瓣控制不住的颤抖。
他对南枝处处尊重，从来不会羞辱她。
对她却丝毫不留情，任何伤害她的话都说得出口。
“那小叔带我过来是干什么？”
姜晚柠眼底都是失落和破碎，“盖着被子纯聊天？”
郁衍没接话，安静开车。
车子很快到了辛夷园。
姜晚柠自觉下车，跟着他进了客厅。
郁衍将车钥匙丢在一旁便上了楼。
而姜晚柠局促地站在门口，看着鞋架上粉色的家居棉拖。
犹豫了一会还是没穿。
脱下鞋子放在一旁，穿着袜子的脚踩在光滑的大理石瓷砖上，还是有些冰凉。
她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巧克力多头玫瑰走神。
其实海城并不适合种植这种玫瑰，哪怕养活了，也活不了几天。
这里的却长得很好。
姜晚柠以前很喜欢这种花，可是，自从知道南枝也喜欢它之后，便不喜欢了。
有些东西，如果旁人一直说喜欢，她便不会再喜欢。
姜晚柠不知道这算不算病。
可是，郁衍始终是那个例外。
很多人喜欢他，她却无法说服自己放下执念不要再喜欢他……
“啪”的一声，惊醒了走神的姜晚柠。
她扭头，看着脚边的那双棉鞋，沉默不语。
“穿上，地上凉。”
郁衍冷声道，“自己都不爱惜身体，指望……”
“我要是穿了，南小姐会不开心的。”
姜晚柠说着又把脚挪开了一些，“我还有事等着处理，小叔不妨直说，节省彼此时间。”
她话音刚落，脚腕处一阵温热。
随后脚上被套上那双粉色的棉拖。
“这只有你一个女人，这双鞋也只有你能穿。”
郁衍起身，转身从茶几上拿过一份文件。
姜晚柠怔怔看着棉拖，视线突然被挡住，一份文件出现在眼前。
她看着莫名熟悉的东西。
心尖发颤，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她伸手接过。
几分钟之后，她讥笑道，“果然不是睡一觉就能解决。”
她抬眼，一出声就忍不住哽咽，“除了小叔你单方面提出结束，否则我们的关系一直存在。”
她笑出声，“是这个意思，我没理解错？”
郁衍立在那，好一会之后点头，“嗯。”
“你想让我当一辈子的小三？”
她撑着沙发缓缓起身，双眼泛着泪，“让我做你背后一辈子见不得光的情妇？”
“我到底是有什么魅力，让小叔这样惦记我！”
她说着眼泪便控制不住掉下来，“是这张和南枝相似的脸，还是床上功夫好到让小叔你……”
“谁准你这样说自己了？”
郁衍厉声打断道，“反正你也不想和宋知许订婚，不如跟着我。”
姜晚柠一把将文件砸在他身上，愤怒道，“我和宋知许订婚，我可以光明正大站在他身边，他也肯定会给我名分，你郁衍凭什么觉得我会甘愿继续做一个见不得人的情妇，人人喊打一辈子见不得光的小三！”
尖锐的纸张边角划到他的脸，留下一道痕迹。
郁衍却丝毫不恼，俯下身子捡起地上散落一地的纸张，“因为凌霜。”
姜晚柠浑身血液瞬间凝滞，眼中闪烁着心酸与不甘。
窗外的风突然吹进来，扬起她额前的碎发，却无法抚平她紧锁的眉。
她紧紧地握着手机，手指因用力而泛白。
“凌家的事，是你干的。”
“不是。”
不是他做的事，郁衍从来不会认，“凌老爷子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凌霜又迟迟没订婚，被人惦记上也正常。”
姜晚柠立在那，仿佛一个碎掉的娃娃，眼底没有丝毫生气。
凌霜从小就把她当亲姐妹，护着她，照顾她，对她甚至比对自己还好。
让她眼睁睁看着凌家出事，她做不到……
最后，她肢体僵硬弯下身子，扯过他手上的纸张。
拿着笔的手微微颤动，以至于写下的名字都有些歪歪扭扭。
她丢下笔，毫不犹豫离开。
初春的风还带着寒意，打在脸上刺骨的痛。
姜晚柠眼里被风吹得干涩，抬手揉了揉双眼却揉出一滩水渍。
她咬着唇，双手揉着眼睛，眼泪却控制不住往下流。
最后她缓缓蹲下身子，将头埋进膝盖，哽咽声响起，一声接着一声。
不远处停着一辆车，往车窗看去黑漆漆的，不知道里面是否有人。
司机看了眼后视镜，“先生，需要开过来吗？”
后座的男人右手的大拇指上带着大扳指，此刻微微转动。
“走吧，现在还不是出现的最好时机。”
他收回落在姜晚柠身上的视线，扬扬手。
车子随后平稳行驶离开辛夷园。
“柠柠，梁毅那边把律师的联系方式给我了！”
凌霜在手机那边激动道，“我现在去找他，我相信这次的官司胜算会大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