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男子如自己往日那般歇斯底里的样子,安浅微微皱眉,眼神中多了一些不解。
“梁王殿下,您如今如此模样,又何必呢?您不是最讨厌我曾今这般样子吗?”
是啊!以往安浅纠缠赵少川之时,他说,这样的她最是让人生厌。
可是,今日,他却因为一切脱离自己的掌控,而这样的变故,会让自己多年的经营毁于一旦,心中皆是不甘。
赵少川看着女子微皱的眉头,不屑的眼神,回想他以前对着楼安浅说的那些厌恶的话语,从来未曾想过,自己也会变成如今自己最是讨厌的模样。
而他赵少川却是一个极度爱面子的人,他怎么可能会纠缠楼安浅,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呢?真是笑话。自己刚刚只是怕她后悔罢了。
既然她给脸不要脸,那他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他挺直腰板,抬手整理了一下衣襟,再次看了看那不愿回头的女子,抬脚往外走去。
“立刻启程,回京都。”
“是,殿下。”
看着往寺庙门口离去的背影,刚刚还平静如水的女子,突然蹲下了身子。
随之而来的是悲痛欲绝的哭泣声,仿佛刚刚还气势如虹的女子,只是假象一般。
看着整个过程的巧巧,眼中也流出来眼泪,她可是见证了自家小姐十年的追夫之路啊!
她曾经想过,她家小姐与梁王殿下会是怎样的结局,可是她却从来未想到会是她家小姐亲手将这十年爱恋斩断于此。
十年时间,她家小姐,为了那个男子,做遍了世家女子都不敢做的荒唐事,不为别的,只为了能够让他多看自己一眼。
十年时间,她家小姐也不是没有想过放弃,可是每当她家小姐在觉得毫无希望之际,那个梁王又会给她家小姐一点点的希望。
在这种若即若离,半推半就中,她家小姐总是患得患失,疯疯癫癫,失了自我。
她家小姐为了这个男子流过多少眼泪,没有人比她更加清楚。
虽然刚刚自家小姐看似平静无比,心如止水,似乎真的放下了这十年的感情。
可是此刻,这悲痛欲绝的哭声,却暴露了她,十年时间,十年爱恋,带来的伤害,岂是短短几句话便轻易放下的。
看着抱着双腿哭泣的背影,巧巧不敢上前,此刻她就想让她家小姐好好哭一场吧!
把心中委屈,心中的不甘,心中的痛,心中的苦哭出来。
而我们安浅此刻的哭泣不是因为对这段感情。而且为真正的楼安浅而哭泣,这一世她替她亲手斩断了他们的情缘。
断了那个曾经害了整个楼家几百口性命的情缘。
屋里的人,还是刚刚的动作,还是那个姿势,一动未动。
他不曾想过,他与她的爱而不得,竟然是因为这两个人。
一个他从小爱慕的顾砚书,一个她爱了十年的梁王殿下赵少川。
他一直想不通,为何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顾砚书,在自己离开京都镇守西北八年时间,整会如此讨厌,害怕自己呢?
原来,她有了其他心悦之人,所以便不记得他们儿时的承诺了。
原来不是真的害怕他,不是因为他手上沾满鲜血,不是因为他嗜杀成性。这些统统只是她爱上他人的借口罢了。
他们四人十年纠葛,十年,原来自己一离开京都后,她便爱上了这个身份更加高贵的梁王殿下。
而自己,曾经却因为这个所谓的借口,出了家,想要洗去这一身的罪恶。
因为这个借口,自己抛下了自己的父母,抛下了自己的家人,让他们成为整个京都的笑话。
听着窗外悲切的哭声,周云启的眼泪浸湿了整个脸庞。
自己已经多久没有流过眼泪了?
那个时候,父母满眼婆娑的劝着自己的时候,自己却只是无动于衷。
那时的他认定,都是因为自己上过战场,身上粘满鲜血的缘故,才会让她害怕自己,才会让她不再喜欢自己的。
失望至极的自己放弃了自己的父母,放弃了曾经守护的百姓,只想不问世事,不染凡尘。
原来一直以来,以为都是自己的错,自己的原因,才会让这段感情没了结局。
可是,真相却如此残忍,残忍得鲜血淋漓。
安浅哭够后,便起身带着巧巧回了慧芳院,在离开之际,她看到了窗前那久久不曾动过一分的身影。
她便知道,此次的药,不仅剂量够了,而且后劲儿一定很大。
这一夜的周云启,就那样在窗前站了一夜。
清晨的慧芳院,看着大树上嫰绿的新叶,听着稀疏的鸟鸣声,安浅的心情格外的好。
重生而来的第二件事情,终于快要成功了。
“小姐,今日还去山上抄写经书吗?”
“去,毕竟再过几日我们便要离开这里了,以后这样宁静的日子怕是没有了。”
“是啊!太快了,小姐,不知不觉,一个月的时间就要到了。”
“所以,珍惜这样的日子吧!”
“好。”
看着自家小姐脸上的笑意,巧巧自是开心的回复着。那颗担忧的心,总算是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