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眼一旁的宝山,发现这汉子眼眶已经红了。
一米八的汉子此时肩膀不断地耸动,些许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给我精神点!弟兄们是死了,但是他们死的骄傲,死在了战场上,没丢人!”
说着赵铭环顾众人,语气坚定且肃然道,
“军人注定是为荣誉而战,死在战场上不可怕,就怕特娘的死在别的地方遭了。
更何况此战我军大胜,哭什么哭?
往后老子要是死了,老子也不准你们哭!都给我精神点,别让躺在这里的三千两百二十一个弟兄们瞧扁了!”
赵铭这番话总算是让弟兄们收敛了些许,可有些人的泪水却是止不住的水,怎么也克制不住,哗啦啦往下流。
多日的苦练,长期并肩训练,赵铭麾下这些弟兄之间的感情简直比亲兄弟还亲。
相互间既是袍泽也是兄弟,这也是目前整个察北联合军始终保持高昂士气的原因。
但就算这么说,弟兄们还是悲伤,不仅仅他们悲伤,赵铭如何不悲伤?
他不仅悲伤还十分内疚。
因为这一战,其实这群弟兄们死的不太值了,也为这群守城的弟兄们损失的不值。
窝里斗终归是窝里斗,赵铭心里始终有根刺,想早点能和东洋人干一场。
可是如若没有基本盘,没有一个稳定的大后方,他如何和东洋人硬碰硬来几场大硬仗?
现在自己的确能在本土占据装备优势,士兵的士气也是十分高昂,悍不畏死。
可是一旦东洋人下场,自己的装备优势将荡然无存。
尤其是对方占据东北,依托东北丰富的资源迅速爆兵,迅速形成大规模集群战斗力后,自己将要面对的将会是无比恐怖的敌人。
偏偏这一切却无法改变,他能改变一部人,却没法改变少帅的决定,更无法左右奉系高层的抉择。
一方势力高层之间的抉择,绝不是赵铭这种外人所能左右的。
别说赵铭现在地位低,就算占据察哈尔绥远两地,且坐稳地盘也算具备一定的实力。
可放在人家奉系眼中,也就是稍微大一点的蚂蚱罢了。
可能在人家眼中,你赵铭有一定和自己掰手腕的能力,但也就那样。
不插手我这边内务还好,插手你就是找死。
所以,大的方向走向,赵铭很早就清楚,自己无力改变。
哪怕他透露自己知道后世进展,汇报给了国府高层,人家只会以为你是个疯子。
甚至还会怀疑你是不是别有企图。
除非他赵铭是真正的高层,而非这种草根高层。底子太薄,大决策方面根本说不上话。
“弟兄们放心,等这边平息下来,今后我专打东洋人,让你们就算是战死,也更有价值!”
赵铭手掌轻轻伏在一块墓碑前,心里默默说着。
“鸣枪!送弟兄们最后一程!”
伴随着赵铭高呼,所有人纷纷动作一致举枪,随后在赵铭掏出手枪率先打出第一枪的同时,长枪的声音也是整齐划一的齐射上空。
第一枪,第二枪,第三枪,三枪完毕所有人纷纷收枪而立,朝着墓碑最后行了个军礼。
旋即齐刷刷转身翻身上马。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送完了弟兄们,大家根本不再过多停留,他们怕继续停留下去,那汹涌的泪水会给躺在这里的弟兄们看笑话。
回去时,大家都是沉默的,但回到城内,大家聚在一个个临时军营内,又是一阵欢声笑语,喝酒放松。
悲伤只是暂时,谁也没法一直悲伤,大伙都清楚,战争还在继续,他们也就仅有的时间用于休息,没那么多时间伤感。
“诸位,本来还想让大伙多休整几日的,但形势怕是不允许。”
都统府指挥部内,赵铭环顾一众参谋以及高级将领沉声道。
手指向大同区域。
“大同,以及宣化二地,其中大同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就在刚刚,王二回城休整,同时带来了关于大同的最新情况。
王二,为大家说说你看到的。”
赵铭说着示意王二道。
见此,一脸风尘仆仆很是疲惫的王二越是站了起来,先是行了一礼,这才开始娓娓道来。
他这一讲就足足讲了半个小时,几乎将大同以及大同周遭的情况悉数说了一遍。
“也就是说,大同那边驻军虽少,但又是一座如武城一样的坚城。
而且城池不大,守军无需分散太多兵力布防,且附近还有几处护卫犄角的堡垒和炮楼?”
听完王二的描述,张锴忍不住倒吸口凉气。
众人也是一阵皱眉,按照这么说来,这怕不是坚城这么简单。
想要速战速决怕是难了,哪怕有一个步兵团和大量火炮参与攻坚,短时间想要啃下这块硬骨头怕也十分困难。
“赵爷,要不咱们直接转战绥远?以现在这情况而言,强攻大同不可取。
稍有不慎,咱们多少人都不够填的。
而且大同距离晋地很近,估计晋军那边也会派兵进行支援。
只怕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