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这样看着,盛南知都觉得疼。
再想到这是兰濯池的分身,盛南知不可避免地起了些恻隐之心。
避开零的伤口,盛南知小心翼翼地搀扶起对方。
他腾出一只手来扶好零,另一只手开了门锁。
零很重,盛南知半搀半抱地挪动他,好不容易才将对方放在沙发上。
盛南知重重呼出几口气。
他真是不明白了:自己好歹是个攻,苏浮还是受,而且苏浮看起来很瘦弱的样子。他到底是怎么把这么强壮的男人带走的?
盛南知来不及多想,他赶紧跑去找医药箱了。
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来讲,他应该把零送去医院才保险......但是零的身份可是杀手,身上又受了伤,很容易就暴露了。
到时候自己还怎么走剧情?
反正原剧情里苏浮也是这么给他包扎的,那时候的零都能活下来,没道理到了自己这就翻车吧?
盛南知暂时忘记剧情的一崩再崩,乐观地想。
男人现在还在昏迷着,脸色苍白不已。
盛南知将医药箱放在桌上,一边絮絮叨叨一边用剪刀去剪男人的衣服。
毕竟他的衣服已经被血迹洇湿贴在皮肤上了,强硬去脱的话,估计会更加撕扯伤口。
“你再坚持坚持,我马上就给你治伤。虽然我从来没有给人包扎过,但是事赶到这了,我也没办法,你到时候别嫌弃也别急眼哈......”
衣服终于被剪下来了,男人结实的上半身显露在盛南知眼前。
这是一具极有力量感与美感的身体,宽肩窄腰,胸肌腹肌明显且漂亮。
唯一不足的就是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有些是陈年老疤,有些是新添的疤痕。
最醒目的便是腹部中央的一道圆形伤口,皮肉都有些外翻,正往外流着浓稠且黑红的血,看着十分可怖。
盛南知倒吸一口冷气:这是枪伤吧?!
这玩意儿该怎么处理啊?一不注意,自己瞎弄一通,再把情况搞得更糟糕就麻烦了。
盛南知唾弃自己真是个废物,刚要求助138,手腕就被人紧紧攥住了。
一道沙哑的声音道,“你是谁?”
盛南知惊慌抬头,随后便与一双幽深的黑眸对视上,瞬间便如掉进了一口不见天日的深井。
一想到这人是个杀手,盛南知就觉得自己浑身嗖嗖冒冷气,他勉强保持着镇定。
“你倒在我家门口,是我救了你。”盛南知努力证明自己没有坏心思,“我若是想害你,早在你昏迷时,我就出手了。”
零又深深看了他好几眼,随后慢慢松开了手。
他对周围人的心思感知非常明显,他能看出这个男孩子没有害自己的意思。
最重要的是,他伤得太厉害了,纵使对方想害自己,他也没有任何挣扎的力气了。
零倒在沙发上大口喘息,冷汗遍布额头。
盛南知提醒他,“你的伤口再不包扎的话,很有可能失血过多而死。”
零当然知道,他不想死。
可是他现在根本没力气为自己包扎伤口了。
盛南知已经关了手环的提示音,零在自己身边,这个手环就会一直响,实在是烦人。
此时此刻,寂静的气氛在两人周围蔓延。
盛南知还记得自己的人设,他必须得救零。
盛南知率先开了口,“如果你相信我,我可以为你包扎伤口,你来教我怎么做。”
男人对上盛南知看过来的眼神。
对方眼眸清澈,坦坦荡荡,神色柔软,还带着淡淡的担忧。
男人的心动了动。
一种奇怪且柔软的感觉充斥在他的心里。
接下来,男人开始指导盛南知怎么做。
盛南知按照指挥,给刀消毒、用刀剜去伤口里的子弹和腐肉、给伤口消毒......
纵使他勉强装出一副淡定模样,用刀去剜男人的伤口时还是不忍地咬了咬唇,脸色迅速苍白下来。
他没干过这样血腥的活。
男人笑了:明明伤口在自己身上,对方怎么好像比自己还紧张?看起来可怜又可爱。
男人轻声哄他,“没关系,你尽管放心大胆地做。我的命很大,死不了的。”
盛南知咬着牙操作。
也不知过了多久,伤口终于处理好了,盛南知舒心地笑了笑。
男人的脸色更白了,歪躺在沙发上,却还有心思说话。
“你很厉害。”他勾了勾唇,“若不是你,我今日就没命了。谢谢。”
盛南知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红了红。
为了掩饰不自在,他低头去医药箱里找了好几种止血消毒的药,让男人吃了。
盛家的沙发又大又宽敞,和大床没有什么两样,盛南知抱了个枕头出来,放在上面。
男人看着盛南知像只小蜜蜂似的飞来飞去,常年冰冷没有一丝温度的眸子竟有些温和。
在盛南知看过来时,他又赶紧收敛起了自己的柔软。
“你行动不便,今晚先在这里睡吧,明天我再给你找间房。另外,有什么事尽管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