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笑着,“洵舟便是在锦绣村找到你的。”
褚砚清的头有些痛,“为什么我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
“当时你身受重伤,一直昏迷着,不记得很正常。”
褚砚清喃喃,“原来是这样。”
他突然想起什么,急切道,“救了我的恩人是谁?”
他也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个问题很重要。
天子脸色淡淡,“你运气好,救你的人正是一个老郎中,要不然你的命早就保不住了。”
一个老郎中?
不知为何,听见这个消息,褚砚清总觉得有些失落。
他轻声道,“那小侯爷可帮我谢过老人家了?”
在舅舅的威慑下,江洵舟只好开口,“谢了谢了。”
褚砚清,“那便好,等我身体好了,就把谢礼还给你。”
说着说着,他又有些睁不开眼了。
天子道,“褚卿,你好好养伤,争取早日康复。大靖需要你,边塞的百姓也需要你。”
褚砚清点了点头。
他身子疲惫,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
眼前总是浮现出一人来,但是他怎么努力也看不清对方的容貌,只是能想象出大致轮廓。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睡熟了。
嘴里也喃喃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吱吱。”
…………
从房里出来,江洵舟终于忍不住质问了。
“舅舅,你为何要骗褚砚清?!”
天子沉声道,“放肆!谁准你这么和朕说话的?!”
江洵舟不服气,小声嘟囔着,“本来就是,自己做了错事,还不允许别人说。”
天子生气却也无奈,这小子若不是长姐留下的唯一骨肉,他早就将人斩了八百回了。
他解释,“告诉他真相又能如何,他难道还能抛下一切,去锦绣村找那个孩子吗?徒增伤感罢了。”
“褚卿不只是褚砚清,他更是大靖的战神,他身上背负着无数百姓的安定。他只能忘掉那个人,回到他自己的位置。”
江洵舟都有些同情这个情敌了,“他背负得多,所以他就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这根本就不公平!”
天子笑笑,神情却染上无尽的寂寥。
“天下哪里有那么多公平可言?权力越大,身上的担子也就越重。终有一日,你会明白这个道理。”
江洵舟任性道,“我就是一个纨绔子弟,我永远都不想明白。”
天子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江洵舟转了转眼珠,“舅舅,你说过只要我找到褚砚清,你就取消我们俩的婚约,还做不做数?”
天子,“君无戏言,怎么会说话不算话?”
江洵舟高兴道,“那就好了!这下我就可以放心大胆地追求我的幸福去了。”
天子奇道,“你竟也有看得上眼的人?”
江洵舟点了点头,没敢说那人也是褚砚清的救命恩人,他怕舅舅疑心重。
第二日,江洵舟便收拾东西,带着文翰文墨往锦绣村的方向赶。
他现在已经迫不及待地见到吱吱了!
…………
盛南知并不知道京城发生的一切。
他摸了摸自己新梳好的头发,奇怪地询问顾远山。
“武馆的人今日怎么来了?他们找你什么事?”
顾远山扯谎,“他们觉得我不行,想要辞退我,从今日起,我就不能去武馆了。”
水生在武馆那已经除名了,顾远山当然不能去了。
他这样说也是打消盛南知的疑虑。
盛南知愣了下,“你不行?怎么可能?”
主角受行不行,他能不知道吗?!人家可是大靖将军!行的很!
这是什么狗屁武馆,真是瞎了眼!
他气不过,气冲冲地站起来,“简直是胡言乱语,我去找他们,和他们好好讲一讲道理!”
顾远山哪里敢让他去,去了不就都露馅了吗?
他赶紧拦住盛南知,将过错全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盛郎,还是别去了。”他轻声道,“许是我的伤口还没恢复,身体多有不适,有时候教导得很吃力。”
盛南知一听,当下便心虚了。
倒也是,人家主角受才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也没休息几天就去武馆了,能不吃力吗?
盛南知哪里还好意思去找武馆讨说法?
他还装好人,“当初我就不同意你去武馆,觉得你身体肯定吃不消,你非不听……算了,不去就不去了吧,要不我整日也是提心吊胆的。”
他这话说得自己都脸红。
主角受还不得骂他虚伪?
让他失望了,顾远山并没听出什么不对劲来,只是在心里想:若是吱吱能把这些话对着真正的自己说一说,他得乐死。
那之后,顾远山就不去武馆了。
他时常去地里忙活几个时辰,然后捡起了自己的老本行——打猎。
猎来的兔子野鸡什么的,给盛南知解解馋,剩下的就拿到集市上去卖,卖不了的就拿回来。
反正他这些年有不少积蓄,养一个盛南知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