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旺财几乎在同一时间叫了起来,生生盖过了江既白的声音。
它冲着江既白呲牙低吼,若不是盛南知抱着它,怕是要上去咬上对方两口。
小狗没那么多心思,它只是察觉到江既白是来找盛南知麻烦的,下意识想要保护它喜欢的人罢了。
盛南知赶紧顺了顺它的毛,“旺财,乖一点。”
小狗被他安抚住了,却还是恶狠狠地看着江既白,俨然是一副小保护神的模样。
盛南知有些抱歉,“刚才旺财叫的声音有些大,我没听清你的话,你能不能再重复一遍?”
他一脸茫然,眼里带着纯粹的歉意,浑然不知江既白刚才的话满是恶意。
江既白突然发现了一件事:盛南知远不如前些日子来这里那样活泼娇纵了,他的神情里总是带着些小心翼翼。
他好像越来越知道自己是这个家里的麻烦了。
江既白畅快地想,如果自己把哥哥遭遇了什么事情都告诉他,他应该会愧疚地抬不起头吧。
可是他张了张口,恶毒难听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恨自己心软,最后只能颓然道。
“盛南知,你真的欠了我哥好多,你知不知道……”
“小白,吱吱。”
江灏景突然出现,笑着打断了他未尽的话语。
“在聊什么?”
江既白闭了嘴,盛南知看见他后眼睛都亮了,“哥,公司的事忙完了?”
江灏景笑了笑,“忙完了,可把我累坏了。”
盛南知关心他,“那你赶紧去休息,我帮你热牛奶去。”
其实他最近在看捏肩捶背缓解疲劳的教程,但是涉及到的穴位有些多,力道也需要掌控。
他准备练习几天再给江灏景试试。
说完,他放下旺财进了厨房。
江灏景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强装出的笑意立马散了,叫江既白跟着他一起进了书房。
“小白,听说你今天去了公司。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对,”江既白也不隐瞒,看着一脸疲惫的江灏景,他忍不住红了眼,“哥,为了他,值得吗?”
“小白,无关值不值得,这是是非曲直的问题。”
“你知道盛南知身上发生的所有事情吗?他们将他当猴耍,如今又想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他们分明是想毁了他……我应该推他出去挡刀吗?”
在江灏景这里,江既白知道了所有盛南知身上发生的事。
“竟是这样……”
他浑身有些发冷,没想到那些陪自己长大的朋友们竟变得这样恶心。
如果他是盛南知,他怕是要被折磨疯了。
江既白不可避免地对盛南知产生了一股怜惜之情。
可是,也只是同情。
若是小事,帮了也就帮了。可他们现在都要把父母留下来的公司赔进去了,他怎么可能同意。
可能他天生就比哥哥冷血,又或者他不像哥哥偏爱对方……在公司和盛南知之间,他选公司。
江既白,“他确实很可怜,但是和我无关,我不愿看到你为了他搞得家破人亡。”
他的表情很冷漠,但是颤抖的声音却泄露了他的不忍。
江灏景自然也听出来了,他温声道。
“小白,你应该了解我,我从来不打无把握的仗。我既然敢和他们硬刚,便早已有了应对的方法。”
“吱吱我能护着,公司我也能护着,我不会让父母留下来的东西毁在我手里。”
江既白半信半疑,甚至觉得江灏景在吹牛,“你说的是真的?”
“我何时骗过你?请你相信我这一次,给我一些时间。这期间先不要在他面前说那些话。”
盛南知这些天的小心翼翼被他看在眼里,小孩儿好像觉得自己是累赘了,收敛了活泼的性子,开始不自觉地讨好他。
如果得知了这件事,对方没准还真会着了那些人的道,跑出去做一些所谓的“澄清”。
江既白沉默片刻,还是同意了。
…………
江既白其实并不信江灏景的保证。
他小时候以为哥哥是无所不能的,可是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好骗的小孩子了。
哥哥再厉害,也总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果不其然,那三家很快就出手了。
江家涉猎的行业很多,其中便有餐饮和房地产。
先是有人爆料在江氏的酒店吃坏了肚子,抢救了好几日才脱离生命危险。
随后又有人揭露江氏建的房子偷工减料,用的都是不合格的建筑材料。
几乎在一夜之间,江氏就成了丑闻缠身的对象,股价跌得比那三家还要狠。
江既白没想到那三家能做得那样绝,几乎是在把他们往死路上逼。
有好多次,江既白偷偷去了公司,看着江灏景忙得焦头烂额。
可是状况根本没有任何好转。
最终,江既白还是对他灰了心:哥哥是骗自己的,他根本就没办法扭转乾坤。
…………
盛南知也察觉到江氏出问题了。
江灏景瘦了一大圈,每天都忙着处理公司里的烂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