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大门被轻轻打开。
一名双鬓泛白,样貌儒雅的中年人站在门口,微笑的看着三人。
在他身边,站着一名如出水芙蓉的女子,剑气浓郁到控制不住,在她身边明灭不定。
女子朝陆远微微点头致意,接着看向李淳罡,眼中微微流露出几分暖意。
早就察觉到曹长卿到来的三人并不惊讶,洪洗象还开玩笑道:“曹长卿, 你还敢出现在太安城啊。
听说你在西楚忙着清除赵勾,怎么有空来这了?”
“陆远都能来,我曹长卿为何来不得?”曹长卿朝陆远笑了笑,将姜泥引到众人身边坐下,像个侍从一样笔直的站在了她身后。
“曹叔叔,你也坐,别站着了。”熟人面前,姜泥实在拿不出在西楚朝堂上的架势,红着脸低声劝道。
“谢陛下赐座。”曹长卿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坐在了姜泥身后。
这宛如过家家的一幕,却让陆远三人根本笑不出来。
洪洗象长叹了一口气,轻声道:“曹长卿,何苦呢?”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曹长卿淡淡道。
“算了,张扶摇说得没错,你果然是头倔驴。”洪洗象意兴阑珊的摇摇头,“我也不劝你了,你自己知道在做什么就好。”
曹长卿并不想过多继续这个话题,话锋一转道:“西楚复国在即,我和陛下来此,是要以国之名。
观礼太安城。
没想到陆少侠又在太安城中闹出了大动静。
今日本想着拜访一下老朋友,没成想不小心听到了几位的谋划,还望诸位勿怪。
听说几位缺人手,不妨算我曹长卿一个。”
陆远看了眼一脸懵懂的姜泥,皱眉问道:“她怎么办?
以她的实力,掺和进来就是送死。”
曹长卿宠溺的看了姜泥一眼,轻声道:“观礼之后,我会先送陛下出城。”
洪洗象闻言啧啧道:“这离阳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招惹上你们几个。”
“还说别人。”陆远斜了他一眼,“他不也招惹到你了么。”
“那能一样吗,我......”
“好的,这话我回去之后帮你转告给徐脂虎。”
“...是一样的,先不说这个了,咱们还是先聊聊太安城的事吧。”
......
三日后的清晨
一辆普普通通马车从下马嵬驿馆驶出,穿过数条幽静的街道,一进太安城御道,汇入了马车组成的洪流中。
此次早朝之盛景,在离阳一统后的二十年间尚属首次。
只要有资格参加朝会的人,无论是就藩的宗室,还是太安城中的官员,都被堵在了御道上。
而此时,皇城正门外的赵家瓮,已经站满了早起来此的朝中重臣。
一眼望去,各色官服混杂在一起,组成了一道令寒门士子馋得流口水的“绝世风景。”
但这看似一团和气的衮衮诸公,实在泾渭分明,暗流涌动。
张巨鹿领头的张党最为神气,行走之间顾盼睥睨,神采奕奕;
顾剑棠手下的那帮杀才则凑在一起,不时朝文官投去不屑地眼神,尤以张党受到的白眼最多。
而听说西楚复国后,毅然决然辞官归乡的三朝老臣孙希济离开后,在他手下抱团取暖、原春秋九国的遗老遗少惶惶不可终日,这段时间一直在找一条能抱得住的大粗腿,好让他们能安心继续享受富贵。
曾经辉煌一时,如今因为陆家投靠北凉而分崩离析的青党,早已失去了更进一步的可能,人群中最麻木的就是这群人。
至于皇子、外戚、御史言官,甚至是同科中官之人,在朝廷这摊浑水中,都不约而同得选择拉拢分化朝中官员,默默壮大自己的力量。
但今日的窃窃私语声,要比往日小得多。
那些习惯在早朝前和朋党交流信息的官员,都下意识闭上了嘴巴。
春江水暖鸭先知。
这群在朝廷上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对这种不寻常的气息最为敏锐。
他们的直觉告诉他。
今天的大朝会,一定有大事发生!
张巨鹿如往常一样站在所有人前方,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对于身后投来的好奇目光,也选择了无视。
离阳首辅当街脱衣的一事,早就如风一般传进了群臣耳中。
张党的人目眦欲裂,纷纷喊着要报仇。
其他人则是幸灾乐祸,恨不得上去煽风点火,让事情闹得更大一些。
若不是张巨鹿下了严令,前几天就该有言官死谏,让皇帝调兵除了陆远那个大不敬的江湖逆贼。
就在这时,拥挤的人群变得越发拥挤,于不可能中让出了一条小路。
只见平日里最是好脾气的桓温怒容满面,大步走到张巨鹿身边,低声道:“你还要躲我到什么时候?”
“我家您可是想来就来,我什么时候躲着您了。”张巨鹿笑道。
“少和我打马虎眼!”桓温低喝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非要把刀把子递到别人手上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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