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如意心中只觉,自己当真是造了个大孽。要早知有此一劫,从前就收敛许多了,想起一些羞人故事,自己这一世英名,怕是毁于一旦了。
经由孩童提起,百姓、修士纷纷侧目望来。
无一不惊,无一不叹。这简直一个模子,连身上的衣饰、装扮、容貌、甚至气质都几乎相同。对大余百姓来说,可没什么比这更激动的了。
好似听了十多年的故事,突然主人公出现在了面前。且大余国都被天浪吞没之际,就是此人力挽狂澜,剑劈天浪,随后众多修士联手,万仙抗天浪。
此人也确是剑仙无错。
如此一来,几乎便完全吻合了。更见李长笑的面容,确如书中所说的俊俏。从前书中说得如何如何俊俏,全全只能依靠想象。便是想象,也模糊不清。不少文画书家也画过他的画像,但始终难临摹出万一,人心万象,难做到统一。
但既见本尊,即便人心万象,也终于统一了。
现下见到,众人先是一呆,随后便认定了。一时间好多孩童围了上来。叽叽喳喳抓着李长笑的裤腿,好多双眼睛,全是憧憬、崇拜。李长笑满心无奈,瞥了一眼王如意。
这女人背后编排自己,可把自己一身清白,全毁了个干净。大余国盛行的故事话本,经时间推演,可是各种版本皆是有之,雅俗共赏。
王如意满脸红晕,手掌微扇脸颊,呼出几口浊气,只扇起的那点微风,实在难以缓解此刻燥热,光是坐在此处,便觉燥得慌,想寻一地躲起来。
但感受到冰、火、木三尊揶揄目光,又觉无处可躲,从没这般尴尬过。李长笑这位剑仙暴露了,发现确有其人,那流传已久的故事话本,自也由虚变实,众人纷纷猜测确有其事。那另一位主人公自也是确有其人,且更不难猜。答案呼之欲出,大余上下,不便只有一位女帝么。
不少人暗暗瞥向王如意,心知肚明,齐齐想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心中大觉明朗,更知这迁都一路,这位大余女帝日日盛装,究竟是为何。原来是那心上郎就在附近。
但身份尊卑摆在那儿,自不敢乱来。不过李长笑天性随和,对围来的孩童半点不恼,渐渐的,便有越来越多孩童寻他玩乐。
有胆大的孩童求着李长笑,变几手御剑飞行技法。李长笑拍拍青萍剑,轻轻一吹,那长剑御剑飞空,好生自在。
李长笑单手一甩,长剑在空中宛个剑花,又自动收进剑鞘。这场表演,到此便作罢。因在场修士极多,李长笑虽灵气几乎无穷。但他却需顾及其他修士的感受。
他如若大肆在无用之处,浪费灵气,便好似在干涸之人面前,将水通通倒入海中。这叫旁人怎不恼他?
点到为止,既振奋人心,又无需横生枝节。众修士齐齐开怀大笑。有些修士,也提取几缕灵气,主动为那孩童百姓,变上几手玄妙的技法。
积少成多。
一时间,那荒郊野林深处,竟缤纷绚烂,比之天上星辰,还耀眼几分。修士渐亡,仙凡两条横流,居有渐融之势。
场中不少修士大受感触,便想:“我这身修为,取之于天地,终究要还给天地,还给大义。为后世之万代积福。那白衣剑客与女帝显然有鬼,按故事话本中说,孩子怕都有十几个了。他倒堪得更为透彻,仙、凡实已没有分别。何不留下后世?”
于是许多仙士,心态全然不同,便见迁都大队中,实有许多女子样貌清秀,颇有雅致。便尝试接触。哪知对方对自己,也十分敬佩。
一来二去,竟怦怦心动,火花四射。
本在场修士,化神居多,年岁偏小的也有七八百岁,偏大的已有千余两千。这类修士,只结道侣,不结妻。在修士眼中,道侣既是大道上的伴侣,虽关系亲密,但如若有一日,道不同,便可不相为谋。
妻子份量重得多,亦不可轻结。可两个人的情缘,是世间最复杂的事。时间节点至关重要。灵气枯竭前,化神修士绝不会倾心凡人女子。
纵使是灵气枯竭后,前五百多年,亦只有寿元将枯竭之人,才会考虑与凡人女子成婚。
但现下,因正是人族危难之际,许多修士抱着一去无回的决心。又偶然间得到感触。心态彻底由仙化凡。
昔日少年,吞入第一口灵气,拿起第一本功法,开始与天争,与地争,与人争,进入波澜壮阔的修仙大世界,成为一名天才修士。如今的修士,历经五百多年枯竭、变法、挣扎、血战,吐出一口浊气,却仿佛回到了昔日的少年。
余下路程,难免稍有不同,时不时能见到,男女依恋的一幕一幕。情感升温之快,李长笑与王如意,着实“罪不可恕”。那什么剑仙女帝之说,深入大余人心。多少闺中女子,便敬仰那剑仙,盼着也有一日,也有这份际遇。
而大余国的众仙,是抗击异族的,也是仙人。其中不少仙人,仙资本便风采夺人。
郎有情,妾有意,自然一拍即合,顺理成章。
抵达兴邦城,大余国都迁之行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