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居高位,手掌大余境内香火大权的西神君,桃花冠、紫金袍两相衬,长发轻舞,常年沐浴香火之中,眉眼角处蕴得三分金纹,掌西方,护平安,笼气运。
福羽城之位,属西属南,仍归他所辖,若再下三百五十四里,便归南神君所辖。
西神君眉微蹙,听此消息,心中也感不妙,又突有一主意,便出声问那几花江水神,手中可有那葫芦。
几花江水神摇头,那葫芦自在那庆饶城隔江水神手中,便是上交,也是给那东神君,无理由在她手中。
西神君闻言,便匆匆离去,离去前命几花江水神明日备一小舟,他要乘河而下,去那庆饶城讨要葫芦。
既无法看出真容,那便尝试,自那酒葫芦手中找寻一二线索。
与那神秘投葫人相比,鲛人族所托之事,却也要稍稍往后。
事有轻重缓急,那破帝心一路,路途且还长之。且那帝王再如何说也仅是凡人,凡人心智再坚韧,却总有限度,那沿途的脚程与磨砺,自能将其磨灭,只是看快看慢,是早是迟而已。
可那投葫者…便不好说了,虽西神君任不认为,对方能嫌弃三四风浪,却不能因此大意。
几花江水神点头,西神君也未怪几花江水神消息传达慢,因那山水神明,纵使上下有序,结构严密。但终究并非凡间朝堂,无需各部门、各级,精密协调,才能成事。
常年神龙见首不见尾,却也是常态。次日清晨,有一小舟,乘几花江自东而去。江水滔滔,却卷不动那小舟,一日奔流八百里,那速度,可远比走路快。
西神君离去,那福羽城之事,自然落在几花江水神、谷山土地二者手中,交由二人全权负责,也算委以重任。
然二神却心中叫苦,那破心之事,可叫她如何懂得?
……
说起投葫之事,其实李长笑有过慎重考量,庆饶城中有河母庙,庙内香火旺盛。然并非庙庙皆有灵,便是有灵,也并非庙庙之事,都会入那河母双眼。
尤其是此庙与那河母发源之地,相隔不知多远。二者之距离,自青域的凌天洲为始,到这玄域某一洲之内的大余国为终,一地处南四域最北,一地处南四域之南。多少凡人一生奔徒,却走不及万一之路。
若是在凌天洲,李长笑入庙呼唤,那河母兴许能听到一二。但在大余国,纵使呼唤,那远在天边的河母,纵使有所察觉,只怕也只是似那被人念叨,打三两声喷嚏而已。传不传得到那耳中,还未可知。但事无绝对,若那河母不惜代价,相隔天地之远,亦要降灵于此,确也有可能将事情一览无余。亦或者如今香火一道,发展得更加完善,可借雕塑游神,亦可能将一切看清。
正是因此,鲛人族才处处避讳河母庙,出于谨慎,自是能不入便不入。
然,李长笑投葫之事,并非是求援,便是求援,也绝不会向那河母求援。
因此事与其无关,李长笑又怎会,胡乱将人拉入局势,某种程度而言,这不是害人性命吗?
投葫之事根本动机仅有一点。
便是告知河母,让河母等处于变法中心,人族中心的强者,知道鲛人族之事,若对方真有某种谋划,届时不用被打得措手不及。
至于人族会如何处理,就不是李长笑所能过问的了,他不过一天地游散客,天下之兴旺,人族之危急,他自然也肩扛一份责任,但主要风云汇聚之处,远不在他这。而是再上,再上,再再上头,那五大乘、那合体强者,才是搅动风云,平定风波的主角。
李长笑能做之事,绝不逃避。
理由仅此而已。
李长笑从始至终,可从未想过求援,故前后思量,他投下葫芦,任由那葫芦,在江河中流淌。
那葫芦本便是赵青之物,又汇入河流,自会沿着曲折江河之道,渐回其手,是一年,两年,三年…或许更久也或许更快,但总会到的,届时他或许已然不在大余国,此间之事,也早便落下一定论。
只是人无完人,人算总有疏漏,那葫芦被水神截去,确是出乎意料。因那葫芦仅是凡物,无任何特殊之处,那江河虽归水神管,但那山水之神,究其根本,仅是修士依此索取香火,得冥冥之意加持,故对那山河之处,比寻常修士敏锐,且俱备某种感知。
归根结底,依旧是修士。一条大江奔涌不息,内里事物流转之多,变化之杂,若不时刻用神识扫去,根本看不尽然。
可那不起眼的凡物酒葫芦,却翩翩被截了去。
此事自算不得李长笑大意,也算不得那水神厉害。
仅是算意外。若深究缘由,也可说祸福相依,福中藏祸,祸中藏福,事事可料、可卜、可算,又事事难料、难猜、难测。
不过…莫说他们知道李长笑的存在,便知知悉李长笑的身份、样貌、地点,并且一个个寻来了。
也吓不到那白衣,反倒是那白衣,要向他等讨回那酒葫芦了。
那面上潇洒,凡事不上心头的人儿,若要狠起来,也是让人心颤啊。
……
且说另一边。李长笑二人,寻一客栈成功入住,简单睡过一阵后,次日一早,便上街找寻天机阁。
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