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大家早登大道。”
本是吃得兴起,一人突然站了起来,笑容满面如刚有春风拂面而过,却留下了三分明媚。他拱手连连作揖,口中说着些吉利话,对手中的岩窍鱼,却大有狼吞虎咽之势。
“同祝同祝…”
那岩窍鱼肉入口,众人吃得香甜,是不知多少年来最快乐的一顿饭。那极致的味觉享受,好似终于把他们,从浑浑噩噩的火地中,一把拉了出来一般。
明明早便离开了那片,被天理压着的火地中心,但那一路的绝望,无助,始终笼罩着他们。
他们变得敏感,变得歇斯底里,容易被一句话所激怒,更害怕一出来就遇到的心魔。
但临近出口。
这一顿的岩窍鱼,虽若是要严格追溯起来,仅仅只是一顿很罕见的美食,只是满足了口腹上的欲望。
吃了是一场享受,不吃也不算损失。
但在此刻,在众人眼中,却更像是苦难的终结,是彻底光明前的最大抚慰。
没有经历过的人,很难理解这种感受,他们忍受着长达数十万年的煎熬,在沉睡、苏醒、痛苦中沉沦。
长久的失去与压抑。
在终于开始获得的那一刹那。
是怎样的心情,快乐、愉悦?这些显然不足以形容,或者说,这种感受本就是五颜六色的。
除此之外…
还引发了对未来的无限遐想与期待。
与赌徒一直输,突然有一次赢了,并且感觉自己发现了其他人,所没发现的奥秘所在,掌握了赢钱的手段。于是在下一次开赌之前,便已经幻想着自己,取得了娇美的妻子,有无尽的财产,往来皆是达官贵人的心情有些许相像。
他们又何尝不是赌徒呢?
他们欢呼着,似乎一切都已忘记,他们感到到,真正的自己将要回来了。
竟莫名奇妙的,对那先前所惧怕的心魔,如此和解了。
有人高呼。
“心魔,你若听得到,何不过来尝尝这岩窍鱼。”
武长空高喊道,刚出火地前,倒是他一直与那心魔走得较近。
只是后来,心魔发威,一句话便引得大伙道心颤抖,心生了芥蒂,越走越远。
最后更是引发了仇恨。
只听他话音落下。
远处却真走来了一道白衣,此人自然是李长笑,他无意跟随,却再相遇。
“你瞧瞧,果然是心魔,一喊便能出现。”
“这心魔真不真,假不假,说实话,我有时候觉得他是心魔,可有的时候,我又觉得分明就是一个人,奇怪得嘞。”
……
在众人的目光中。
李长笑径直走了过来,轻霓裳注视着他,在他走到近前时,本来欢笑一堂的大伙,却又闭嘴不言了。
他们的心情变化无常,一时可开心到极致,一时又充满了愤恨。
难以捉摸得通透。
轻霓裳将一条烤熟的岩窍鱼递给了李长笑,她是唯一一个做这个动作的人,李长笑本想离去,可看到那条递过来的岩窍鱼后,犹豫了稍许,才与众人坐在了一起。
他一口咬下去,味道自然极好,比自己做得还好吃。
“我不是心魔。”李长笑抽空说道。
不料却换来了大笑。
“你这厮死心魔,吃鱼便好好吃,还想着蛊惑我等。”老祖拿起一块烧得火红的木炭,朝李长笑丢了过去。
自己的手却被烧得火红,只是这种痛觉,对他们而言,完全不算什么。
“老祖,消消气,消消气,反正明天就能离开了。”晁媚劝说道。
李长笑不再说话,默默吃着烤鱼,可惜的是,张茉等人就没这种口福了。
这时。
武长空走了过来,径直坐在李长笑的身旁。
“武兄果然勇猛,敢直面心魔!”
“明日便离去了,还怕个甚,其实现在想想,是我们有些惊弓之鸟了。”
众花苗纷纷言道。
武长空不置理会,看着李长笑,微微一笑,缓缓中已有过往的风采。
“李兄,喝一杯?”武长空问道。
“早没酒了。”李长笑拧开酒葫芦盖子,垂直朝下倒了倒。
已经一滴都不剩下了。
武长空见此,看到有一些可惜,不由得轻叹了一声。
“我对李寻道的故事,还挺感兴趣的,我记得你上次,还未和我说完,不知还能否接着说说?”武长空问道。
自在万宝书院废墟前相遇。
老祖让大家与李长笑这一尊心魔,结交为朋友后。
有几人与李长笑走得较近,一起喝酒聊天吹牛,倒也算是志趣相投。
武长空对外界的故事,尤其感兴趣,时常一边喝酒,一边让李长笑述说。
其实出自李长笑之口的话语,大多数人是不如何相信的。认为是心魔自己编造的。
李长笑自己又怎会不知,只是他无感到无所谓,他们想听,他便说了。
武长空对李寻道的故事,很感兴趣,当时李长笑对此人不甚了解,只大体听说过一些他的事迹。
便添些油,加些醋的讲述了一番,什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