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媚三娘傲然应道:“我二人便是卧龙凤雏。”
李长笑刚想否认,身旁的媚三娘便点头承认了,李长笑嘴角抽了抽,叹了一口气,知道必然辩解不清,干脆便不辩解了。
“卧龙凤雏…”厨子喃喃重复了一遍,眼中隐隐有一丝羡慕。
“哎呦!”天衣阁老板一拍大腿,“可算等来您二位了。”
“您可知,隔壁街的那卧龙凤雏酒楼,被您二位带得可是如日中天,生意一天比一天红火啊。”
“今日得您二位莅临,我天衣阁可是蓬荜生辉啊。”
那老板一套马屁下来。
媚三娘感到十分受用,眉毛微微扬起。
原来卧龙凤雏这个雅名,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那是当然,我媚三娘出马,还有弄不好的生意?”
“算命的都说,我是专门旺夫、旺铺的命。”
厨子酸溜溜的提醒,“那咱们自己的客栈…”
是旺铺命,但不是旺自己的铺,而是旺别人的店铺。
媚三娘瞪了一眼回去,就你这闷葫芦多嘴。
“二位。”
天衣阁老板眼珠子一转,提议道:“二位不如这样如何,只要你们配合天衣阁,画上一幅全身画,今日的衣服,全部免单!”
李长笑看了过来,这其貌不扬的男子,难怪能在大城里,开这样一座大衣阁。
这老板还真是一个营销鬼才。
李长笑默默看了一下衣服的售价,面色微微一变,就自己这一套,竟就需要十余两,他们高估了自己的财力,也低估了天衣阁的含金量。
思绪闪过,李长笑拉着媚三娘,去小角落里讨论了一阵,两人交头接耳,叽叽喳喳的声音响起,可以看出两人的表情,变了数次,媚三娘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到后来的凝重,最后好像是终于商定好了某个事情,一拍手掌,缓缓走了过来。
他们和老板表示,可以帮这个忙。
老板大喜,忍不住上下打量着二人,越看越喜欢,要不说是少有的俊俏,同样的衣服,他自己穿起来就是一个暴发户,人家穿起来,贵气逼人,俊逸不凡。
以此作为宣传,效果定然极佳!
他领着二人来到一个房间,缓缓推开房门,发现房间内,早已经坐着七名年轻画师。
都是城里有名的画家。
天衣阁老板为二人介绍,这七位画师,可都是年纪轻轻,便享誉盛名之人。
手法精湛,好画人。
其中一人,更是号称妙笔画一郎,手中妙笔如有神,画龙不敢点晴,画虎偏偏要添足,就是怕太像了。
“想必二位便是卧龙凤雏了吧?久仰久仰,今日一见,果然惊为天人。”
妙笔画一郎站起身来,拱手说道,目光从两人脸上划过。
眼中闪过一抹惊艳。
“哪里哪里。”李长笑礼貌回道。
“俊哥哥们,你待会可要画好看点哦。”媚三娘骚里骚气道。
“一定,一定。”在场的众画师,擦了一把汗水,身体均是微微往前倾了倾。
旋即,又不约而同的看了李长笑一眼,这份艳福,实在是让人羡慕。
这一画,便是画了一个时辰左右。
天衣阁老板兴冲冲的将二人画像,挂在阁楼里的显眼处。
果真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
厨子在门外,等了二人足足一个时辰,满目的幽怨。
每次这二人一进城,啥都不用干,就可以搅得满城风雨。
他有点羡慕了。
……
来到卧龙凤雏客栈,三人点了三荤两素,订了一间包房,吃得欢快。
这一天,他们花了好多银子。
却一定不觉得心疼。
到了下午。
天色渐暗。
也到了回去的时间了,便骑着马车,拉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往回赶。
路途中,天彻底暗了下来,大城内灯火阑珊,大人小孩穿着崭新的衣物,欢庆新年的到来。
媚三娘回头看了一眼。
却突觉有些落寞,因为这看起来,好像是一点点,远离了繁华所在,回归寂静的无人无人深处。
生气好似被一点点剥离一般。
马车速度依旧。
伸手不见五指,笼罩在一片漆黑中,好似一座巨大的坟墓。
“地为墓,天为碑,何处葬不得我媚三娘。”她身体后仰,有感而发,声音悠悠缓缓。
厨子眉头一皱,微不可察一叹。
李长笑手持着缰绳,笑道:“你盗用我的话,我记得原话是,地为床,天为被,我李长笑何处睡不得。”
此话,倒是要说回菜市场双煞被困于卧龙凤雏酒楼,被迫洗碗一事。
李长笑半夜溜出去喝酒,媚三娘出去找寻,见他在野外睡觉,便打算拉他回房,当时李长笑便说,地为床,天为被,他何处睡不得,用不着拉。
如今,倒是被媚三娘挪用到此。
“这天地之间,漆黑一片,此时来看,何不是一座巨大的坟墓呢。”厨子悠悠叹道。
神色忧郁。
远离繁华,一点点重归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