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滚烽烟漫,八千铁骑踏金沙!
这是何等壮阔。
马蹄飞踏,万里无光。
不是太阳隐退了。
而是漫天的飞沙,连阳光都拦截在外。
将士们身披黑色铁甲,那是玄铁所打造,坚硬无比。
当那声杀字喊出来时。
杀气仿佛凝聚为了实质,在一刹那间,锁定李长笑。
一个人在训练有素的军队面前。
显得如此渺小。
比之马蹄下的黄沙都不如。
身着白衣的李长笑。
非但不惧怕,相反还大笑了起来。
他大口饮酒,直到将酒葫芦里的桃花酿喝干喝净。
饶是如此。
他依旧不尽兴。
将酒葫芦塞好盖子,从腰上取出另一个酒葫芦。
他用大拇指轻轻顶开塞子。
大饮一口。
大笑道:“何其痛哉!何其快哉!”
“今日…”
“有酒,还有血!”
他豪迈大笑。
不知是不是喝酒喝醉了。
他居然一人一剑,朝那八千铁骑冲杀了过去!
赵青愣愣看着这一幕。
心中的震撼,已经无以复加。
世间…
竟有这般人。
她似乎领略到对方的一丝风采了。
白衣单薄,剑不算锋锐,喝两口酒,就敢掀了马!
就单是胆色,便已经无人能及。
这样的人,可以容忍普通人对他的不敬,睡着了被偷走物品也无所谓。
但…
就是这样的人。
自己只用了五百两。
最多再加上一颗刚刚诞生的药皇生姜。
便买下了妖儒陈小虎、尸傀宗大长老、久香寺大佛、老剑翁,这些大名鼎鼎的命!
甚至……
这八千铁骑,不知有多少,也算在这五百两中。
赵青愣愣看着。
看着那白衣冲进了八千铁骑中。
看着那白衣一口酒,一把剑,将那领头的将士,斩下了马。
看着他一步杀一人,白衣不染血。
他猖狂大笑,与平日的懒散截然不同。
就是酒始终不肯离手。
杀得敌军人仰马翻,杀得天昏地暗,杀得让人胆寒。
已经分不清,是黄沙还是血雾。
八千铁骑?
不…
仅仅是一柱香不到,便已经不足七千了。
然而,这还远远未够。
铁骑不曾退让。
白衣亦是不曾畏惧。
剑锋所指,皆是一击毙命。
他不喜欢血腥味。
所以喜欢喝酒掩盖。
又是一住香。
八千铁骑已经不足四千,损失了将近一半。
铁骑依旧不肯推让。
白衣的手中之酒,也还未曾见底,还多得是,剑也依旧锋锐。
“杀!”
声势震天。
五柱香过去了。
八千铁骑只余下一千。
白衣的酒也还余下三分之一。
又过了一柱香。
遍地尸骸。
酒将要见底了。
八千铁骑全灭!
一人不留。
不…
应该是一人未退,至死方休!
李长笑站于尸骸中。
白衣不染血。
但却沾上了不少酒。
“我敬尔等一杯。”他将余下的酒,洒在地面上。
也就是这时。
黄沙沉,烽烟褪,战鼓停。
阳光照射了进来。
天地间恢复了光亮。
遍地尸体,遍地血。
残甲断剑。
黄沙已经被染成了血沙。
何其惨烈。
将为令死,死得其所,死得痛快,当以酒送之。
没有对错,没有仇恨,只是立场不同。
无怨亦无悔。
李长笑踩着血水混杂的沙子,缓缓走向神算子。
“失败了啊。”
神算子深深叹了一口气。
缓缓闭上了眼睛。
少许,抬头看向天空。
自己居然失算了。
他看向李长笑,表情平静,“我终究是棋差一筹,没能料到,世间竟有你这等人。”
“如若不动用平天罗盘,此局不会败。”
李长笑平静道:“确实如此。”
“聪明反被聪明误啊。”神算子愁然道:“想我神算子,算计一生,到头来,却也是死于算计。”
“或许,这就是命吧。”
说到这里。
他迅速抽出后背的长剑。
自刎。
干脆利落。
“神算宗一生只能失算一次。”
“我早该死了。”
脖颈处血液喷溅,神算子任由血液流失,他神色依旧平静。
仿佛。
这才是他的最后一子。
神算宗何其骄傲。
从开宗到灭宗。
无一名弟子长老,死于他人之手。
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