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一片漆黑,在月色的朦胧下,白狼轻轻地呼唤了一声:“阿颜。”
这声音虽低沉却充满深情,仿佛穿透了岁月的长河,直达纪颜的心底。
纪颜身形一僵,这个名字,这个只有银笙才会如此温柔唤她的名字,突然在这寂静的夜晚响起,令她的心脏不由自主地快速跳动。
算不清多少次他总是爱一次又一次唤着她“阿颜”。
尽管纪颜的内心充满了疑惑和不愿相信,但她无法否认这熟悉的呼唤带来的震撼。
她动了动嘴唇,想问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
眼前的一切仿佛梦境一般荒诞离奇,白狼的眼神,那享受的姿态,都让她感到深深的困惑。
纪颜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到白狼柔软的毛发,然后缓慢而温柔它的脑袋。
白狼似乎很享受这种亲昵的触碰,它闭上了眼睛,喉咙里发出满足的低鸣。
纪颜凝视着这只白狼,她发现它的神态,连闭上眼眸一脸乖巧的样子竟然和银笙一模一样。
她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既有疑惑,也有怀念,还有一丝莫名的期待。
心跳的快慢,就像是大海涨潮退潮的律动,时而慢慢,时而猛烈。
“真的是你?银笙……为什么你变成一头狼了?”
银笙说:“我没有变成一头狼,我本来就是一头狼。”
“什么?”
纪颜无法用言语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心脏紧得一阵又一阵的。
和自己日夜相处的爱人竟然不是人,还是一头狼变化而来的?
她以为只存在于《聊斋》中怪异剧情,竟然发生在自己身上?
“阿颜,我可能快要不行了。”
银笙的话语如同一颗枯萎的树叶,干涩而虚弱,完全失去了往日的生气。
纪颜听了大吃一惊,像凉水浇身,骨头都麻了。
“我们回医院去吧,医生说你的手术很成功,你不会有事的。”
银笙缓缓地摇了摇头,“没用的。”
“怎么会没用,有用的!有用的。”纪颜眼眶通透,执拗地拽着银笙的前掌,想将他拉起。
“阿颜,你听我说。”银笙的气息非常微弱而像丝线一样在空气中飘荡,“最后的时间。我想和你在一起,不去那个充满消毒水的地方,可以吗?”
纪颜的泪水无声地滑落,每一滴都像是心头的刺痛。
银笙眼睫微微煽动,眸光遥远而悠长,问:“阿颜,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纪颜她怔怔地盯着银笙,半天不动眼珠,那眼珠仿佛是铆死的,不会转动。
她知道她的回答会让银笙失望,可是她真的不记得自己与狼有过什么交集。
“三年前的玉雪峰,你是不是救治过一只被捕兽器夹到腿的狼?”
这句话像是一道滚雷,直接劈进纪颜的心湖。
她颤抖着声音回答:“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但…但那是一只棕黄色的土狗啊,哪里是狼啊!”
银笙狼嘴一裂,勾勒出一丝苦笑,“是的,当时的我的确是小土狗的模样,难怪你根本不认得我。狼在三岁成年后,胎毛褪去才会长出它真正毛发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