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救护车上,银笙的意识逐渐模糊,脸色惨白如纸,他看到纪颜焦急的眼神,憋红的脸,满脸泪痕,听到她不断的呼唤,但他却无法回应。他只能紧紧握住她的手,似乎在说——别怕,我没事。
终于,他们到达了医院。银笙被紧急推进了手术室。
纪颜站在手术室外,怔怔地看着那正亮起红灯的“手术中”。
那仿佛是一道生死门。
纪颜在手术室外急地徘徊,时不时地扫视着紧闭的房门。
她不断地在走廊上来回踱步,双手紧紧地握着,指甲几乎刺进了掌心。
手术室的走廊里,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寂静的只剩下纪颜的啜泣声。
纪颜走累了,坐在椅子上,犹似一只提线木偶眼神空洞,动作僵硬而缓慢。
她无法忘记他受伤的那一幕,脑海中不断闪现出银笙倒在血泊中的画面,那个画面像一把刀深深地扎进了她的心,每一次回想都让她心如刀割。
难过与无耻犹似不可阻挡的海啸瞬间将她吞没,她的肩膀微微颤抖,无声地哭泣着,泪水却像决堤的洪水,怎么关都关不住,连打湿了她的衣襟,纪颜也完全没发觉。
他的脸庞,他的笑容,他的眉眼,他的清澈眼瞳,他的一切一切,那是她心动的,爱着的,不舍得的是如此鲜活的一个人,但如今,却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生死未卜。
她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不安,她害怕失去他,害怕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他的笑容和温暖。
她倏尔醒悟,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不是什么我站在你面前而你不知道我爱你,而是相爱的人遭遇生离死别。
那种绝望的感觉,好似开在黄泉路的两旁彼岸花,花色如血一般绚烂鲜红,而且彼岸花有花无叶,传说彼岸花,花开—千年,花落—千年,花叶永不得相见,无尽的孤独与思念,以及悲伤的回忆。
只能被这种痛苦深深地折磨着。
纪颜闭上眼睛,把头深深地埋在脖子里,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仍是泪流不止,纪颜觉得她都已经把一辈子的泪水流光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没多久肩膀微微颤抖伴随着隐忍的抽泣声,她不停给自己打气,她不能倒下,她必须坚强,为了银笙,她不垮掉。
“快,快,就是这里。”
随着一道女人的说话,踢踢踏踏的高跟鞋声音从远到近传来。
纪颜没有抬头看,如今在她眼里心里只有银笙。
杜宁与张佳琳听到银笙出事后,匆匆赶来,一眼便看见缩在椅子上小小一团的纪颜。
走廊上的白炽灯明亮又冰凉,照射在纪颜身上显得尤为无助。
“纪颜,银笙怎么样了?你还好吧?”
说话声在纪颜头顶响起,她先是木然地抬起头,瞳仁有些失焦,明明盯着眼前的人,杜宁一脸担忧的眼神已经映入她的眼中,她却好似什么都看不到。
张佳琳好看的眉毛皱起,轻轻捂住嘴巴,讶然道:“哎,这姑娘莫不是吓傻了吧?”
杜宁一听,漆黑的眼神瞪了张佳琳一眼,压低声音道:“你还好意思说!造成今日局面,有你一半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