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耀抖了抖衣摆,退开一些,更加不满,“哥!你是不是存心恶心我呢!我这刚做的新衣!”
森田松开手,“咚”的一声,木盆里的冰砸飞不少,余下的,也瞬间晕出艳色。
赤红一片。
空气里浮动的血腥味更浓。
“你吓不到我。”楚天极愣了一下,很快嘴边笑意变得狰狞。
“我不是为了吓你,不过,确实挺恶心的。”
月殊指了指地上的残肢,示意森田清理。
她有些嫌恶地站到一边,“将人提到你面前杀,是因为,这是送给皇甫嘉礼去雍城的贺礼呀!”
“一把杀人的刀罢了,他不会在乎。”
“不,他会在乎。因为,跟马志同一起出现的,会是关于你的消息。”
楚天极嘴角有些挂不住,他干裂的唇嗫嚅着,却没吐出一个字。
月殊蹲到他面前,“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赌什么?”
“就赌皇甫嘉礼,会不会亲自来救你。”
楚天极愣了一瞬,夸张大笑,“你凭什么如此肯定。”
“就凭——”月殊抬手,轻轻抚上自己的脸颊,“我见到了乐安公主。”
楚天极彻底呆住,脸上无畏的表情再强撑不住。
乐安……乐安。
那个跟他长得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姑娘。
皇甫嘉礼像丽贵妃,而乐安,容貌却像极了他。
“想起来了?”
月殊终于肯定了心中的答案,皇甫嘉礼,还有乐安,就是丽贵妃和楚天极的孩子!
所以,他才会如此不遗余力地帮他。
“你肯定很在乎她。”
月殊想起了尘封许久的往事。
“那时你带她来天玑阁,锦衣华服那般小小的一只,站在高高的看台上。”
“……死斗场上二十个人,她一直拍手,喊得嗓子都哑了,为我加油。”
“当我杀掉最后一个人,抬起头,日光恰好为她的脸拢上了一层朦胧的金色……”
“阁主,还记得吗,当天晚上,你问我,愿不愿意进宫。”
说着,说着,月殊笑起来。
笑得眼眶泛起了泪。
“我说我愿意,但——你却突然用力掐着我的脸,恶狠狠地令人鞭打我。”
月殊的脚踩在楚天极手背上,用力碾压,“你说我只能做一把刀,一把藏在背后的刀。”
楚天极深埋着头,陷入长久的沉默。
地窖里回荡着月殊清冷悲怆的声音,“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不懂,直遇到我娘,我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才明白,你为什么不敢让我入宫。”
月殊再次摸上自己的脸,用力揩去上边的泪珠,“忘了告诉你,陛下第一次见我,就看失了神。”
楚天极抬头看着月殊,“那又如何,你成不了公主。”
“公主?你以为我稀罕什么公主的身份?我进宫,是为了三皇子。”
“你,你都知道了?”楚天极掩盖不住眼底的震惊。
“你,还有皇甫嘉礼,一个都别想逃。”
“对了,忘记告诉你,辰回了国公府,如今已是太子妃。到时候,赵敏丽也逃不掉。”
带君尧常居闽南,让皇甫圣华继位,这是月殊如今的打算。
皇甫家的江山,总得有人来坐。
“太子妃?江,蕴,初?”楚天极想了很久,才吃力地想起了这个名字。
“你们是森家的人。”他盯着门口处一左一右站立的兄弟俩,眼中闪动着玩味的光,“差点忘了,恒亲王那个废物,生了个会赚钱的好儿子。”
“你不配提我家公子!”森耀黑着脸,沙包大的拳头冲他鼻子招呼过去。
楚天极如一摊烂泥倒在地上,他虚弱地嗤笑着,“听命于一个女人,你们真的甘心吗?”
森耀再次上前。
“住手,死了就没用了。”月殊阻止,“得用他钓出雍王,这样才算真正给森海报了仇。”
森耀愤愤转身,一脚踢在木盆上。
“少听这个女人忽悠,杀害森海的真凶,她压根不敢告诉你们。”楚天极面带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