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伸长了脖子,下一刻,只觉脖颈处一阵剧痛,冰冷的刀锋割破他的脖子,血腥味散在空气中。
“你说本王敢不敢杀你一个小小的守城护卫?”
护卫两腿发软,勉强抓着车缘稳住身形,不情不愿吩咐,“速开城门!”
城门大开,君尧带着人飞驰而去。
护卫抹了一把脖子上的血,呲着牙道,“快关门,牵马来,我要去向都督禀报此事。”
上京城在身后慢慢远去,月殊靠在车壁上,半响,她轻叹了一声,“本来想与你一道走,没办法,姐姐只能先行一步。”
君尧温声道,“姐姐已为我筹谋太多,父皇已经下旨让我去闽南,不必忧心。”
月殊依旧愁云满脸,她得到了一直以来谋划的,可她却没有所预想的那般轻松。
心里,如同堵着一块巨石。
“姐姐,照顾好自己。若是行军快,说不定可以君尧能赶得上姐姐。”
君尧的安慰令她眼睛一酸,湿意从眼角处蔓延。
君尧敲了敲马车的车座,将一串钥匙递给月殊。车座里头塞满了以前师歌为她置办的东西。
“为了不引起怀疑,侯府的东西没有动。”
月殊点点头,迟疑一下,忍不住问道,“护心丹可喂给他吃了?”
“吃了,那箭并不在要害,会昏迷几日,但不会有性命之忧。”
月殊这才放心一些,无忧、无患从小伺候在和燊身侧,他们若有事,和燊定然也会难过。
“悬崖下的尸体呢?”月殊又问。
“姐姐放心,森田亲自做的,必然万无一失。和燊若怀疑,也找不到证据,况且有无忧亲见你摔落悬崖,不会再惹来麻烦。”
月殊不再说话,低着头拨弄手里头的那串钥匙。
马车摇摇晃晃,看着看着,手里头的钥匙飘出虚影,一阵眩晕感猛然袭来。
“姐姐,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君尧伸出手扶住她。
月殊揪着胸口,胃里头一阵阵翻涌。
她张了张嘴,努力扯动嘴角,想告诉君尧自己无事。
马车碾过一颗小石子,车身抖动,月殊再忍不住,用力推开车窗,“哇”的一声,吐出来。
君尧接过森田手里的水壶,“漱漱口,会舒服些。”
“身子越发娇气了,赶了一会的路,居然晕车了。”
月殊“咕噜咕噜”灌下一大口水,又吐出来,才觉得嘴里的酸味淡下去。
山风一吹,她觉得整个人凉飕飕的。刚才呕吐,出了一身的冷汗。
森田安排接应的马车停在不远处,东西也都搬了过去。
月殊喝了一口水,微笑看着君尧,“好了,就送到这里,姐姐在闽南等你。”
东方露出鱼肚白,月殊站在原地,目送车队往回走。
森田走过来,月殊才收回目光。
“打探清楚了吗?”月殊问。
森田回答,“陛下责令他今日出城,咱们的人已经埋伏在去雍城的必经之路,到时可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月殊坐上马车,“咱们也该出发了。”
无患从春和堂出来,手里提着牛医师开的一串药包。
街道上,巡防营在驱赶车马,呵斥行人。
无患踮脚远望,一眼望不到头的车队自马行街行来。
马行街往北,是新武门,那是去往雍城的方向。
回到侯府,他将药包丢给桃酥,一头钻进偏房。
让无忧在潇湘苑偏房养病,是和燊的命令。
偏房内,无忧还在昏睡,老赖头为和燊倒了杯浓茶,“少爷莫急,待喝了春和堂的药,无忧估摸着也该醒了。”
无患接话,“药已经在煎。”
“珍宝斋开门没有。”和燊喝了口茶,苦涩的味道充斥整个口腔。
“没开门,我从后门翻墙进去瞧了,开始没发觉,后来转了几圈,觉得有些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