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耀记下,送月殊出了门。
月殊缓步沿着街道慢逛,悠悠行了两条街,便看到河岸边上停着一辆雕花的马车。
月殊一靠近,车夫立即掀开车帘。
“还以为你不来了。”
江蕴初拉了月殊一把,两人紧挨着坐了。
车夫扬鞭,马车缓缓向前走动起来。
月殊掏出怀里的几包药搁在江蕴初手里,“这药你先吃着,我也是按着方子配的,不知道究竟顶不顶用。”
“你没用?”江蕴初诧异。
“我用它干嘛?”
江蕴初瞅着月殊平坦的肚子,“你不想与他生个孩子?我可听说了,你如今在侯府的处境,可不太好。”
也不必听说,她光是看月殊出门与她相见之时遮遮掩掩的样子,便已猜到。
月殊倒不在意,轻描淡写说道,“还好,只是不许我抛头露面。”
“整日关在府里多难受,你听我的,赶紧调理好,怀上个孩子,她们的态度自然就与现在不同了。”
“再说吧。”月殊拍了拍江蕴初的手,“如今有你在,他们也不敢真对我如何,再说了,谁又能真欺负了我呢。”
两人相视而笑,论起身手,月殊可是比江蕴初更胜一筹。
月殊今日来见江蕴初,其实还不光是给她送药的事。
雍王出兵闽南的事,最好的办法就是从太子入手,给他搅和黄了。
“乐安没再找你吧?”
江蕴初撩开车帘子的一角往外看了看,马车已经离了闹市,越走越僻静了。
她坐转了身子,“估计忙着后日宫中的赏花宴,上京诸多贵女都会出席,想来是树柃的事出了差池,丽贵妃急着要为雍王物色王妃。”
“物色王妃是假,拉帮结派倒是很有可能。”月殊说。
江蕴初笑了,意味深长道,“跟着三少,你看朝堂的事倒是透彻。”
话语间隐隐露出几分试探的意思。
月殊当即道,“他昨日回来疲累得很,我问了许久,才提了一句,说是雍王即将去闽南剿匪。”
江蕴初微点了头,“是这样,殿下如今也正头疼此事。”
“他想去便去,殿下有何头疼的?”月殊装作不解。
她已然看出江蕴初满心扑在了太子身上,或许,应该说是权势。
“闽南偏僻,若是他拥兵屯居不回,那可如何是好。”
“既如此,选别的人去就是。”
江蕴初显得很是苦恼,“一时想不到合适的人,就算殿下提了人选,也得陛下答应才是。”
月殊心中转了几圈,最终还是试探着开口,“咱们既已相认,我也不瞒你,当初我女扮男装入了羲和公主的眼。”
江蕴初心下惊诧,她早就想问了,明明当初在太子府给她递消息的是桑之,怎的再次相见,她又成了文安侯府的三少夫人了。
月殊继续说道,“有次入宫赴宴,在一破败的院子里我遇到了三皇子。”
“三皇子?皇城里有这个人?”江蕴初之前从未入宫,圣华更是从未提起过有三皇子这样一个人。
“听他身旁伺候的宫人如此称呼,应该是真的。”
江蕴初很快明白过来,她露出惊喜的神色,一把拥住月殊,“好月儿,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啊!若真有这样一个皇子,让他去就再好不过了!”
江蕴初说了不少夸奖的话。
马车停下来,外头闻听水声潺潺。车夫提醒了一声,“太子妃,到了。”
江蕴初并不下车,还拉着月殊的手舍不得放,“月儿,不如你后日随我一起入宫如何?”
“这……”
“你别担心,我回府就叫人下帖子,定不叫她们找理由阻拦你。”
不等月殊应允,她已经先松开手下了马车。
月殊看着车帘子上精致的花纹愣神,外头江蕴初催促道,“月儿,快下来啊!”
她只好暂时收起心里头的乱绪。
下了车,才知马车停在邻水的青石板街道上。
在右边,有一间雕绘精美的门户。
门口两个粗壮的汉子,一左一右跟两个门神似的立在边上。
一看便知是会武的好手。
“人呢?”江蕴初问。
“回太子妃,人就在里边。”汉子说着伸手推开门。
月殊跟在身后跨过门槛,进了里头才知,这里头是一栋精美的二层小楼,全楼都涂饰着青漆。
从那些雕刻着鸟兽的花窗可以看出,这是典型的江南样式。
月殊隐隐猜出这房子的主人是谁。
果然,撩开珍珠缀成的帘幕。
屋子里有一男一女,女的月殊也认识,是英国公的那个外室,谢妈妈。
这是要收拾这对母子了。
“谢妈妈。”江蕴初坐定,语气慵懒地叫着女人的名字。
听到江蕴初的声音,谢妈妈便知自己好日子到头了。
抬头,猛然看到月殊也在,她瞬间明白过来,眼中狠意立显。
“是你!”
谢妈妈扑过来,还来不及近前,就被脖子上的铁链给猛地勒住。
月殊身子不由自主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