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殊不想惹事,树柃却一直挡在跟前。
“是呀,好狗不挡道。树大小姐一直拦在我的跟前,可见不是什么好狗。”
树柃大怒,“你敢骂我是狗!”
月殊微挑了眉。
她清冷的目光扫过揪在树柃手里的袖子,用只能两人听到的声音说道,“听说雍王殿下对树大小姐颇为赞赏,可若是,这如花似玉的脸蛋儿长满了疙瘩……”
树柃瞳孔猛地一缩,仓皇松开袖子。
她已经确定自己前几次发疯都和这个女人脱不了干系,内心深处惊惧万分。
树柃死死盯着月殊进入珍宝斋的背影,手中的全是冷汗。
她马上就是雍王妃了,怎么能被一个如此卑贱的女人吓破胆子?
“小姐,等嫁给了雍王,您就是王妃。”铃铛扶住树柃微微发软的身子。
“她不过是侯府的下堂妻,雍王殿下何等人物,您想收拾她,勾勾手指头就能办到。”
树柃怒气消散了些,不甘心说道,“她不是与和燊和离了吗?怎么又住回了侯府。”
“低贱出身的女子,哪管什么脸皮,三少爷估计是被她赖上了。”铃铛不慌不忙地说,“侯府之前娶她不过逼不得已,您以后入了雍王府,帮着侯夫人多物色几个好的,侯夫人也得帮您对付她。”
树柃终于露出一点笑意,“这倒是个好法子,可惜了意菀,没有这样的福气。”
“小姐别忧心,她今日来珍宝斋定然是挑选赴宴的礼品。明日国公府宴席,自有人要收拾她的。”铃铛道。
“也是。那就等明日去国公府看好戏。”树柃转身走了,铃铛随即跟了上去。
月殊问,“人走了?”
“走了。”春卷眉开眼笑,“三少夫人与她说什么?她怕成那样,话都说不出来。”
月殊放回手中把玩的玉如意,眼中闪过轻蔑,“欺软怕硬的人,碰到硬茬自然缩头了。”
掌柜的听了伙计的话,从楼上赶下来。
还在楼梯口他就看到了站在展柜前的月殊主仆,脸上当即笑成一朵盛放的花。
“家主。”森田小跑近前。
月殊收了方才神色,和熙看他,“生意如何?”
“很好。”森田回答,“比金缕楼还多三成。”
月殊环顾了一圈大堂,“库房里可还有稀罕点的物件,我明日要去英国公府赴宴,得准备几样精巧的当做礼品送去。”
说着率先往楼上走去。
珍宝斋有三层,二层就是贵宾层,森田方才就在二层招呼客人。
申氏从贵宾房出来,只看到月殊带着面纱一晃而过的侧影。
“定是我看花了眼。”申氏压了压眼尾,喃喃道。
“夫人,您有什么吩咐?”周妈妈问道。
申氏又看了看通向三层的楼梯,“方才有位贵夫人上了三层,我还以为是月殊。应该是我看花了眼。”
周妈妈含笑道,“老奴听说三少爷如今不大许她出门,再说没有您带着,她哪能来珍宝斋啊。”
申氏也觉在理。
主仆俩下了楼,春卷和桃酥站在一楼大堂等候。
四人目光不经意间对视上。
“你们两个,怎么在这?和谁来的?”申氏凌厉打量两个丫鬟。
春卷和桃酥低垂了头,双手揪在身前。
周妈妈呵斥,“夫人问你们话呢,哑巴了?”
申氏前几日又来潇湘苑闹了一通,说要立刻赶了几人出去。
“是,是三少夫人。”
“果然是她。”申氏瞳孔微震。
申氏也不急着走了,坐在大堂等月殊下楼。
周妈妈弯下腰轻声说话,“夫人,能去三层的可不是一般人。”
申氏抬眸看着周妈妈,她何尝不知道这一点。这新开的珍宝斋,比原先的金缕楼还要大。
开业至今,那第三层还未曾听闻有谁上去过。
她一个与侯府和离了的下堂之人,以何身份上去?
“待会问她,她若是不肯说,可如何是好?”申氏突然问。
周妈妈顿了一下,很快收敛了神色,“只要她还想跟着咱们三少爷,就得尊您为婆母,夫人大可不必忧心。”
“也是。”申氏放下心来。
月殊还不知楼下申氏正等着自己,与森田一前一后下楼。
“就送方才挑的那几样,要用红漆的四人抬展台,台子上边铺江南送来的流光锦,看着喜庆。”
周妈妈轻声提醒,“夫人,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