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老赖头问。
和燊对她的情谊,他可看在眼里。
月殊苦笑,“身负血海深仇,恐要辜负他了。”
老赖头呵呵笑起来,“你是怕连累他吧。”
月殊愣了一下,她只是不想一再麻烦和燊。
“有人帮忙,总好过单打独斗。”老赖头说。
月殊不想聊这些儿女情长的事。
她惦记着老赖头的身手,“前辈武艺着实不错。”
她面露赞赏。
聊了这许久,老赖头岂会不知道她心思。
想了想问道,“想学?”
月殊满怀期待点头,“恩。”
“也不是不行,只不过——”老赖头停顿了一下,“你教我用毒,我教你武艺,如何?”
这是互帮互利的好事,有什么不行,月殊眉开眼笑应承。
和燊进了地窖,隔了老远,听到里边俩人东一句西一句的聊天声。
酒气冲鼻而来。
月殊看着像是已经喝醉,说话舌头都大了,人也滑到椅子下。
“喝醉了?”和燊将人抱起来。
怀里的人在他胸口处蹭了蹭,均匀的呼吸声响起。
和燊转而看向老赖头,“还未问前辈如何称呼。”
“三少爷称呼老奴老赖头就是。”
这就是还将和燊当成主子的意思。
老赖头,这名字和燊当初刚救他回来时,无患给他的戏称。
说他又老又无赖,赖上了侯府。
“这里不能再待,前辈若不介意,可与我同回侯府。”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眼中柔情流转,“另外,还有一事需要前辈帮忙。”
现在对外说是森家满门都死在火海,月殊先前伪装成花长老,见过的人也不少,未免招来麻烦,花长老的身份不能再用。
另外,也有申氏的缘故。
和燊觉得为今之计只有藏在后宅,等事态稍稍平息,再谋划。
和燊与月殊开口闭口都是前辈,老赖头感觉浑身不自在,坐立难安。
“少爷有事尽管吩咐,还是如先前一般,我老头子也自在。”
和燊道,“还请前辈易容一段时间,当一当小月儿的爹。”
——
凌雪阁底下是有暗室的。
楚天极受了重伤,又被喂了毒,浑身乏力,关在里边,倒也稳妥。
和燊安排得妥当,要将月殊与老赖头一起带回侯府。
月殊为老赖头粘贴完最后一块胡子,将镜子递了过去。
老赖头摸着自己的脸,忍不住惊呼,“好逼真的手艺。”
胡子贴在脸上,根根分明好似真从皮肤毛孔之中长出来的一般。
“前辈若是想学,也可以教你。”
老赖头感觉自己赚到,有这好手艺,等同于有了无数张脸,以后干啥不方便呀?
趁着老赖头还在自我欣赏,月殊回房换了一身衣服。
衣服是以前申氏带她去金缕楼定制的,衣服上身后又是一阵失神。
无忧驾车等候在门口,春卷与桃酥还在震惊中没回过神。
消失许久的三少夫人突然就冒了出来,还多了一个亲爹。
“出来了,出来了。”春卷高兴指着一身华服的月殊。
桃酥忙拉回她舞动的手,“别咋咋乎乎的,回了侯府小心被夫人看到了责罚你。”
春卷悻悻缩回手,嘀咕道,“三少夫人怎么好似瘦了许多。”
“三少夫人,奴婢来吧。”春卷开心跑上前帮忙搀扶老赖头。
“三少夫人,坐稳罗!”无忧吼了一嗓子,扬鞭抽在马臀上。
马车缓缓往西直街外驶去。
一只素白的手掀开车帘,森府残亘断壁从眼前渐渐后移。
老赖头看她神色落寞,叹息一声,“可惜了这宅子。”
经历过这段时日的变故,月殊已然明白,人都是要往前看的。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极尽可能让他们血债血偿。
马车稳稳停在文安侯府大门前,和燊早打过招呼,大门开着。
月殊下了马车,微抬了头去看高高的门楣。
终究还是回来了。
春卷和桃酥跟着月殊往内宅走,无忧则带老赖头去府内住处。
听和燊说是花园角落的一处小房子,僻静,离潇湘苑也不太远,还能给月殊多一层安全保障。
月殊刚到潇湘苑,门还没进,就看到院门边等着两个身影。
“姨娘,来了。”秋雅提醒道。
树影下的夏姨娘立即扭腰近前,面上堆满了笑。
“好孩子,你受苦了,终于回来了。”
月殊拧眉,看了眼左右两个小丫鬟,“你们谁是姨娘的孩子?”
两人慌忙摇头,夏姨娘的笑早僵在了脸上。
她上赶着上门来拉拢,这贱人居然给脸不要脸,还叫她难堪。
“那姨娘是在叫谁?”月殊似笑非笑看着她,将她盯得心底发毛。
夏姨娘脸上娇媚的笑差点维持不住。
不过一瞬,她马上转移话题,“三少夫人怎么瘦了许多?是在外边过得不好吗?”
月殊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