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殊转到师歌对面,刚走过去,师歌便端着盘子转身了。
“骗子,还说给我看真容,你躲什么?”
师歌声音不复先前冰冷,温温柔柔道,“给你点时间做好心理准备,怕你突然瞧见了,晚上会做噩梦。”
“不会不会,转过来给我瞧瞧。乱葬岗我都睡过,还被人锁在棺材里待了几日,莫非你比死人还要恐怖?”
师歌端着盘子的手骨节凸起,显然暗暗用了力,语气很是心疼,“女孩子家,以后少沾染这些晦气的东西。”
“知道了,到底给不给我看?快转过来。”
月殊连连催促。
师歌深吸了一口气,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她缓缓转过身,月殊脸色由好奇转为不悦。
“说来说去,还不是戴着面具。”
师歌没有说话,将手中的盘子搁在桌面上,右手缓缓抬起,轻轻揭下左脸上的银制面具。
“啊!”
月殊惊叫一声,下意识捂住了嘴。
师歌拉开椅子坐下,眉眼一直低垂着,并不去看月殊。
声音带着几分落寞与自嘲,“我早说过……”
“你这脸,怎么会……”
月殊不知该怎么形容那小半张脸,黑红的斑块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脓包,皮肤坑洼不平,一看就是反反复复很久导致的。
师歌将面具又戴回脸上。
月殊神色复杂盯着那张面具,张嘴想安慰几句,却又觉得一身冷然的师歌或许并不需要旁人的同情。
“你这是中毒了?”
师歌微点了头。
“什么毒,连你也无法解?”
“这毒深入骨血,除非刮骨换血。”
刮骨换血,这在古代,压根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染上这毒,等同于患上绝症。
“不必可怜我,除了丑点,也无其他毛病。”
月殊暗暗松了一口气,她看着师歌那半张完好的脸,惋惜道,“你当年定也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
“美貌,在你没有与之匹配的能力之时,只会是累赘。”
月殊好奇师歌的故事,却知道彼此还没有亲近到可以互相挖掘过往的地步。
她低头默默吃着面前牛肉面,牛肉被切成细丁,拌上花椒、干椒。
一大勺热辣辣红油淋在上头,点缀上翠绿葱花,叫人食指大动。
师歌吃得很少,很多时候都转头看着月殊,不时提醒她。
“慢点吃,还有。”
月殊吃得满嘴是油,师歌看她馋嘴猫似的,唇边笑意就没消退过。
吃饱喝足后,师歌就进房了,月殊沐浴出来,独自在地室中转悠。
方才与森海大致走了一圈,太多东西她不好意思细看,这会整个地室静悄悄的,她正大光明一处一处看了过去。
四个房间,师歌一间,月殊一间,还有一间摆满瓶瓶罐罐。
余下那一间,月殊猜测是森海住处,推了推门,门没开,看样子上了锁。
月殊拍了拍门,没有回应,看样子不在。
床铺软得过分,月殊埋在被子里,很快熟睡过去。
她刚睡着,门洞处一缕迷烟飘入房内。
迷烟直往她鼻腔里钻,月殊舒展了手脚,睡得更加香甜。
门从外推开,裹着一方披肩的师歌走进房内。
她吹了吹火折子,将床边的灯点燃,暖橘色光晕盈满整个房间。
师歌坐到月殊身边,看着她熟睡中恬静的脸庞,忍不住伸手轻轻抚摸。
——
月殊醒来的时候,地室内已经满是食物的香味。
森海依旧不见踪影,月殊没放在心上。
师歌厨艺很好,桌子上琳琅满目摆满各色佳肴。
月殊昨夜睡得很好,心情愉悦,尝了一口蒸饺,忍不住打趣,“想收买我的胃?”
“你吃这套吗?”
月殊又塞了一个在嘴里,含糊应声,“你可以试试。”
师歌笑得温柔。
月殊吃了个半饱,搁下筷子靠在椅背处伸了伸腿。
“什么时候兑现你的诺言?”
她说的是解蛊,蛊一日不解,天玑阁就会找上门来,藏在地室也是徒劳。
师歌喝了一口小米粥,跟她说自己的计划,“我先教你改头换面法,解蛊这事急不得,现如今还缺一味最重要的药引。”
“药引是什么?”
“血。”
“什么血?”
“你父母双亲的血。”
血殊一愣,下一秒大笑起来,“你在逗我玩?父母双亲?天玑阁只有孤女,你调查那么久,连这个都没打听到吗?”
“打听到了,所以才为难。”
月殊不知该不该信她,转念一想,姑且先学着,多学些东西傍身,行走江湖总没有坏处。
师歌擦了擦嘴,将月殊带到她的制作间。
她从架子上取下一个红色瓶子,“每天早晨迎着太阳和水吞下一丸,一段时间后,面目可随意变形。”
月殊拿过瓶子细看,又打开瓶盖轻嗅,说不清是什么味道。
“真的假的,这么玄乎?”
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