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府的人都被叫醒,和焰打着哈欠走进长松苑。
老夫人正跟和燊细数与夜明珠之间的点点滴滴。
“……当时在矿场,地动山摇,许多人被埋在地下,你祖父带着我四处避开那些滚落的大石。”
纪望彤紧张地抓着老夫人的手,问,“外祖母,是地牛翻身吗?”
老夫人拍了拍胸口,时隔几十年,当时场景如今想来仍旧叫人心惊。
“是啊,到处飞沙走石,天地都是灰蒙蒙一片,我当时怀着你们父亲,又惊又怕,后来夜幕降临,我同你祖父躲在一块巨石后,黑夜里便看到了一团清辉藏在灰烬之中。”
纪望彤赶忙道,“外祖母,是不是那颗夜明珠?”
老夫人摇头,“那时还不是夜明珠,只是一块发着光的大石头,你们祖父想着灾后重建要花大把银子,这不是天然的好宝贝嘛,就搬回衙堂,好家伙,照得整个衙堂明如白昼,大家伙都啧啧称奇。”
和烨听她兴致勃勃说完,才笑道,“祖母,这不是父亲名字的由来吗?”
和明堂也不好意思笑了。
这故事,和烨儿时便听过了。
那时祖母陪同祖父在任上,两人也是共患难走过来的,得了这发光的石头,便给即将出生的孩子取了个好名字——和明堂。
明月高悬于堂,是清风朗月的好盼头,可惜,和明堂这辈子碌碌无为。
一屋子人都在笑,气氛松快许多。
天空露出鱼肚白,太阳即将升起。
周妈妈等人踏着晨光,与清晨第一缕朝曦同入堂内。
周妈妈回禀,“回老夫人,都搜查过了,没有发现夜明珠。”
纪望彤看向白露,“其他东西呢?也没找到?”
白露答,“没有。”
纪望彤明显很失望。
夏姨娘走上前来,“老夫人,可否容妾身说两句?”
夏姨娘自进门来便缩在角落闷不做声,这会突然上前开腔。
申氏心一凛。
老夫人点头,夏姨娘立即娇声说道,“老夫人的夜明珠不知丢了多久了,若是有心,怎还会藏在府内。”
张嬷嬷记得很清楚,“夜明珠昨日还在的。”
夏姨娘问,“那其他东西呢?”
张嬷嬷答不上来。
没找到东西,又不能直接证明是月殊拿的,老夫人也不好再发难。
夜明珠实实在在丢了,老夫人为此郁郁寡欢,和焰托森海寻找夜明珠,他第二日便带着一个大盒子上门。
森海带来的夜明珠比老夫人丢的那颗还大,捧在手里边沉甸甸的,熠熠生辉。
“您是和焰祖母,就跟我亲祖母一般,这夜明珠,就当小辈孝敬您的。”
森海对谁都嘴巴子齁甜,又拿出两个长条盒来。
里边是两副抹额。
“冬夏各一副,这个是金点翠镶碧玺抹额,另外这个是银点翠豹纹的,换着戴,冬暖夏凉。”
老夫人听到冬暖夏凉,瞧着森海顾虑得如此周到细致,笑呵呵拿在手上来回细看,“这一屋子的臭小子,还不如你体贴想得周到。”
老夫人将豹纹那个拿出来,招申氏到跟前,“祖母今日就借花献佛,碧玺的我留下,这豹纹的,还是你伯母合适。”
申氏赶忙摆手推辞,“母亲,这是森海这孩子孝敬你的,给我不合适吧。”
森海立即道,“合适,合适,老夫人拿主意就好。”
申氏收了抹额,先前受的气也消了。
刚回来就闹了一通,一大家子还没坐在一起好好吃顿饭,老夫人做主,要留森海在家吃饭。
纪望彤一早就去了潇湘苑,缠着和燊带她去上京逛街。
“我今日要陪月殊去练武,你找和焰,上京他比我熟。”
和燊太过冷漠,纪望彤满心委屈。
“表哥,幼时咱们常在一处,舅母还带你在我家住过一阵,你都忘了?”
若非要拢着和燊免得自己被赶出侯府,月殊巴不得给她让个位置。
和燊觉得自己很讨厌女孩子哭哭啼啼,看她眼眶立即泛红,更加避远,冷漠道,“还真忘了。”
和燊一点面子也不给,纪望彤将不忿都记在月殊头上。
月殊已经换了一身极干练的劲装,黑色包裹下,月殊那股子娇媚生生压了下去,整个人冷艳肃杀。
一走出来,立即吸引住和燊目光。
和燊心底涌上一股子错觉,这好似才是真正的她。
纪望彤看到和燊瞧得几乎要拔丝的眼神,走上前横在两人中间。
“表哥,你们去哪练武,我也要去。”
纪望彤死乞白赖跟着来到马厩,两人皆动作利落翻身上马。
纪望彤穿着一身浅粉色齐地纱裙,绞着丝帕傻站着。
“表哥,我不会骑马。”
和燊,“……”
月殊心中发笑,马都不会骑,还想跟着去。
纪望彤已经走到和燊马前,仰着脸祈求道,“不如表哥今日先教我骑马吧。”
好家伙,原来搁这等着呢,月殊不待和燊表态,自顾自扬鞭,策马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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