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男人的脸全然陌生,
“你是?”陆定川问。
“哎,害,瞧我,”陈文允懊恼地一拍脑袋,恭敬地递上一张名片:
“我是远鸿地产的总经理助理陈文允,一直特别挂心你们,这次工地上的意外真的不好意思,医药费后续一应开销都算我们的。”
陈文允本就生的不错,礼貌有加、眸色温和地看着陆微,
“小妹妹,感觉好些没有?”他自诩对付小姑娘还是很有一套的。
“陈总,我们老师怎么样了?”
陆微语气不带一丝温度。
“哦,你们老师现在人还在ICU治疗,在积极治疗,你放心啊我们派了专员一直在跟进。”陈文允打着太极。
“我去看看!”
“宁宁,别任性,傅雁宁现在这个情况哪里容得你去添乱。”陆微掀开被子就要下床,被陆定川拦住。
陈文允是个人精,觉出这女生与昏迷的那位也许并非寻常关系,正揣摩着,陡然被一只手死死扯住袖口。
眼前女孩泪水如山洪般决堤了:
“是违规!是你们工地违规操作,视人命为儿戏,傅老师为了抢救墓葬才会被……”
声音哑然梗在喉头一瞬,
分贝又蓦地拔高,竟有些歇斯底里:
“你们老总不是跟巴菲特吃一顿饭都要一千多万吗?你们快去给傅老师请最好的医生,请专家来会诊!”
陈文允一时间头大如斗。
“陈总,麻烦你先出去吧,我女儿刚醒还要静养。”
陆定川看着被李君竺紧紧搂住的陆微,对着陈文允沉下脸。
“好好,那我不打扰了,你们有事随时call我,喊我小陈,小陈!”
陈文允把名片轻轻放在床头柜上,点头哈腰装着孙子,退出房去。
灰溜溜出来,他直接去了同楼层最东端张景阳住着的VIP病房,下午五点多,这位祖宗该是睡了一觉,百无聊赖心情正好的时候。
他想去汇报一下最新情况,刚走到房门外就听到里面脸热心跳的动静传出。
女人的耕耘声丝毫不加收敛,惹得不小心经过的医生、护士面颊赤红一片远远避开。
张景阳双手掐住,齿关闷哼,任愉悦四肢百骸间肆意流窜,
浅茉真是个能解千愁的妖精。
才不到傍晚,明晃晃地白/日/宣/淫,小张总这是把医院当五星级酒店了?
陈文允愤愤地扯了扯衬衫的衣领,心烦意乱地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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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昏沉一觉醒来,已是凌晨。
连轴陪护了二十多个小时的爸妈已在隔壁沉沉睡去。
陆微蹑手蹑脚下床,有些茫然地出了病房。
护士台值守的小护士正趴在桌上打盹。她把人叫醒想打听一下“傅雁宁”在哪间病房。
小护士却说除非直系亲属不然没法靠名字查人,陆微惶惶间失了方向不知道该上哪里去寻他。
这是家中美合资的私立医院,VIP楼层环境极佳,每层六间病房,两端走廊尽头各又一个半敞开式露台,陆微行尸走肉一般往露台走去,想喘口气。
走近露台,赫然听见隔帘外传出压抑着怒气的声音。
“这么简单为什么还需要我教?
非法侵入工地现场本身就犯法了,我现在随便找个人就能把他搞臭,之前给他垫付的手术费住院费就当我们做慈善。”
……
“难?你是不是抬个腿撒泡尿都难!我们一口咬定提前做过勘查,但现场工人什么都不懂,没注意挖掉了什么,是那群小学都没毕业的工人眼瞎!”
不等听筒那头说完,声音悠悠带着恨铁不成钢的寒意,清晰可闻。
“现在开始,你见每一个人、走每一步、说每一句话都带着吴律师一起,另外,任何人找就说我不在国内。
陈文允,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别让我再觉得我是你的助理!”
压抑着怒火的声音随着一个不耐的降调戛然而止。
陆微咬住下唇,背紧紧靠着墙边,
身体已冰冷僵硬如坠冰窖。
她忍住上前质问的冲动,在廊间站定许久后,悄然挪步走近,
正巧与抽尽最后一口烟,烦躁地弹掉烟蒂,猛地掀帘进来的人撞了个正着。
穿着病号服的陆微一脸倦容,及腰卷发随意地垂散下来,衬得苍白沉默的脸更小,暗沉的瞳色全然敛去光彩,
尽管这样,落进张景阳眼中的她也是绝丽脱俗的。
在自己房里等着的那个浅茉立马成了可以丢弃的庸脂俗粉。
陆微一惊后仰着避让,他下意识伸手扶了一把,低头盯住鸦羽般微微颤动的睫毛,努力定了定神:
“抱歉,没吓到吧!”
此刻不紧不慢的声音很温柔,与陆微偷听到的那通电话判若两人:
“这么晚还没睡,可是需要找人帮忙?”
这纨绔少爷颇为英俊,举止温文尔雅起来也是人模人样。
身前这女生有一双极美的眼眸,盛满了辨不清的情绪,牢牢吸住了他的魂魄,让他迫不及待想去探知。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