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父老不是只支持您征讨叛逆裴居道和沛王嘛?这应该不能算和长安开战吧?”卢照邻不解的问道。
“你不明白,那些人根本不在乎和谁打,只要在长安就行!”王文佐笑道:“你知道他们最担心的是什么?不是我打输了,而是明天早上突然传来一个消息,天子病愈,重掌大权,裴居道这伙子人都被问斩,然后我就放下武器,遣散驻军,回长安了。这才是他们最担心的!”
“可这明明是好事呀!天下不打仗不好吗?太太平平的不好吗?”
“对于有些人来说是好事,但对于他们来说可就未必了。你想想,如果真的天下太平了,那你的这些乡党们一辈子最多当个刺史便到头了,可如果。他们跟着我打进长安城,解救天子之后呢?”
“要这么说也有理,不过这和杀不杀那个伪刺史有何关系?”
“很简单,他们最担心的事就是我利用他们的力量来和长安的裴居道讨价还价,待到我拿到想要的东西,就反手和长安联合,把他们卖了!杀了这个伪刺史,昭告天下,将裴居道贬为逆贼,那我就不能回头了,他们才敢下重注!”
“原来是这样,我倒是没有想这么多!”卢照邻苦笑了一声:“我还以为这些叔伯辈是激于大义才这么做的!”
“激于大义?哈哈哈哈!”王文佐闻言大笑起来:“怎么可能?若是一个人两个人有可能是激于大义,这么多人,这么多家族怎么可能?”
“那是为了什么?”
“我刚刚不是说过了吗?一个字,利!河北士族在隋末支持窦建德争夺天下失败,所以这几十年来倍受打压,他们想借助这次的机会,再来一次,改变低人一等的现状!”
“可,可是您既然知道,为什么还答应他们?您难道不是忠于天子的吗?”
“很简单,没有河北的力量,我无法击败裴居道,挽救天子。至于他们的要求也并不过分,河北本就不应该总是低人一等,关中从周武灭齐算起,享受天下之利也快百年了差不多也该让些出来了,大唐天子是全天下的天子,不是关西天子,我相信天子也会同意我的看法!”
“您说得对!”卢照邻沉吟了半响,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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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太极宫。
“你随我来,路上不要乱看,也不要多问,明白吗?”
阉人特有的尖利声音在夜空中飘逝,慕容鹉点了点头:“请放心,我不会让您为难的!”
那阉人冷哼了一声,点了点头,便向前走去,慕容鹉紧随其后,身后紧跟着四个阉人,一行人穿过一条长长的巷道,向右拐了两个弯,慕容鹉眼见得愈来愈荒僻,问道:“没有走错吗?”
“没错!跟着咱家走便是!”那阉人头也不回,又走了约莫半刻钟,停留在一座小殿前,回头笑了笑:“慕容将军,就在这里,随咱家进来吧!”
慕容鹉深吸了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衫,跟着那阉人上得殿来,只见这小殿门前岗哨林立,看守的极为严密,那阉人出示了三次腰牌方才来到一间偏房前。那阉人轻轻磕了两下门,道:“许才人,有外臣拜见!”
片刻后里面传出一个青年妇人的声音:“吾乃内宫之人,岂可私见外臣?让其退下吧!”
慕容鹉听了,赶忙伏地叩首道:“臣乃左羽林军大将军崔弘度之部属,崔将军得知圣上有恙后领兵冲出长安,于陕州举义旗。将士们不知圣上与子安危,心忧如焚,今乞赐见尊颜,以解众将士之忧。”
屋内沉默,慕容鹉不敢催促,只能屏息等待,过了约莫半响功夫,屋内有人叹道:“也罢,吾一妇人之清节,与军国之事比起来也算不得什么了,开门吧!”
随着一声轻响,房门被打开了,只见一名青衣妇人坐在草席上,面纱遮面,怀中抱着一个孩子,正含着拇指,好奇的看着跪在门前的慕容鹉。
“臣慕容鹉拜见殿下!”慕容鹉赶忙向那孩子磕了三个头,才抬头看了看四周:“夫人清苦了!”
“此间清静,倒也说不得苦,那些享尽荣华之人,倒也未必是福,你说对不对呢?”
“夫人教训的是!”慕容鹉俯首。
“你也看了孩子,可以退下了!”许才人道:“你毕竟是外臣,我见你便是不对!”
“是!”慕容鹉不敢拖延,又磕了两个头,正要起身,却看到那妇人走了过来,从孩子身边取出一只香包。
“香包是这孩子自小便带在身边的,你便带回去交给崔将军,也不枉他一番忠心!”
“多谢夫人,多谢殿下!”慕容鹉磕了两个头,将香包纳入怀中,方才退出殿外。跟着那阉人出了宫。到了门口那阉人皮笑肉不笑的说:“慕容将军,你要见的人已经见了,可以给陕州写信加运粮食了吧?”
“这件事情干系重大,须得再等两日!”慕容鹉道。
“慕容将军,你要拖延的话也没办法,不过老奴有句丑话说在前头,你要的事情,裴侍中可都答应了,你若是再推诿拖延,到时候不好看的可不止你一人!”说到这里,那阉人高声道:“来人,送慕容将军回去。”
那阉人话中的威胁之意,慕容鹉自然听的出来,不过他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