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能说贪婪!”中年男子笑道:“主要是大王想要建的新寺院规模着实大了些,比如佛像,就有二十丈高,若是不向各位大人的田庄加征,那可着实不够呀!”
“二十丈高?”国司闻言吓了一跳:“您不是开玩笑吧?天底下哪有这么高的佛像?就算有,也没有这么大的房子装呀?”
“这样的佛像倒是有的!大唐就有,不过不是在房子里面,而是露天的!”那中年男子笑道:“先选择一处山崖,凿进去一个石窟,在石窟里凿出一个佛像来,莫说二十丈,便是再高也可以。大王打算在大和川畔的生驹山崖建造,这样所有从大和川进入飞鸟京的船上都能看到这尊佛像!”
“这,这也未免太过异想天开了吧!”国司长大的嘴巴足以塞进一只鸭蛋:“这,这怎么可能,大唐是大唐,倭国是倭国,总不能说大唐能做到的,倭国也要做到吧?”
“呵呵呵!”中年男子笑了两声:“这还仅仅是佛像,除此之外还有佛塔、经堂、讲堂、精舍、袛园,等等不一而足,大王是打算兴建一座天下第一的名刹来显示她的功德呀!”
“天下第一的名刹?”国司呻吟道:“这,这怎么可能?佛法本源自天竺,而后才逐渐传到我国,大唐、高句丽、新罗、百济都是吾国的前辈,怎么可能在吾国建立出一座超过前辈的名刹?大王难道是被天魔所迷惑了吗?”
“不是天魔!是左府殿?”
“左府殿?是他?”
“不错,就是他!”中年男子冷笑道:“他和大王出则同车,入则同席,与夫妻无异,这倒也罢了,当初中大兄与大王虽然有仇,但闹成后来那样大动干戈也和他有关,更不要说守君大石在飞鸟京屠杀良善,又在身边聚集了那么多倾险小人,这厮就是祸乱的根源!”
听到那中年男子的话,国司下意识的看了看窗外,面上满是恐惧之色:“您说话可千万要慎重,左府殿可不是一般人,我听说当初百济国桀骜不驯,对唐国不敬,他便领兵渡海进攻百济国,三次击败百济的军队,斩杀的百济人尸体堆积如山,攻破了百济国都,将百济王室全部迁往长安;后来百济人又起兵复国,还向吾国乞援,又是他领兵镇压,斩杀十万百济人,还将吾国派去的大军击败。大王能够击败中大兄,登上王位,也是他的功劳。像他这样被神佛庇佑的男人,是怎么小心也不为过的!”
“你以为我要你起兵和左府殿交战吗?”那中年男子笑了起来:“这怎么可能?就连中大兄都不是他的对手,何况你?”
“那您的意思是?”国司迷惑不解的问道。
“呵呵!”中年男子从袖中取出折扇,轻拍了两下手掌:“如果在战场上,没有人是左府殿的对手。但对付他的办法有很多,他是大唐天子的臣子,受命出使我国,你觉得他能够就这么一直在这里待下去吗?”
“对!”国司恍然大悟,笑道:“他早晚要回去的,那我们只要老老实实的等着就好了,我怎么没想到!”
“那怎么行!”中年男子见状,心中大怒,赶忙打开折扇遮挡住自己的脸,以免被对方看出:“如果他乘机把我国变成和百济一样怎么办?”
“变成和百济一样?这不太可能吧?”国司道:“毕竟如果这样的话,大王也不会高兴的,能够为一国之君,又何必听人号令呢?”
“大王现在自然是不愿意,但将来的情况谁又知道呢?”中年男人冷笑道:“左府殿的手段你我都见到了,大王岂是他的对手?如果再这么几年下去,只怕大王会变成他的傀儡,吾国也变成大唐的郡县,我们也会和那些流亡的百济人一样,只是那时我们已经没有地方可以逃亡了!”
丹波国司听到这里,不由得打了個寒颤,当初那些百济流亡者逃到倭国后,大部分安置在九州一带,但也有一部分分散安置,丹波也有少许。这些流亡者的惨状丹波国司也是亲眼看到的,当时他也就是慨叹两句,然后该吃吃该喝喝,抛诸脑后了,但现在听人家这么一说,一想到那些遭遇会落到自己身上,只觉得身处火炉之上一般。
“那,那可有什么办法?”国司急道。
“办法当然是有的,只是要看你肯不肯出力了!”
国司听说有办法,便好似落入水中之人抓住了稻草,连忙跪了恳求道:“殿下请直言,若能将那左府殿赶走,挽救国家,在下就是破家也是愿意的!”
“破家倒也不必,只需出些钱财,花些心力就可以了!”那男子伸手将丹波国司扶起,原来他名叫三岛真人,本为中大兄皇子的同父异母兄弟,因为皇室内斗的缘故,成年后便被降为臣籍,赐姓三岛氏,失去了皇族身份,所以琦玉、中大兄、大海人三人的皇室内战并没有把他卷入。
“出些钱财心力?”听三岛真人说的如此轻易,丹波国司反倒不敢相信了:“那可是杀掉中大兄的左府殿,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又不和他正面较量!”三岛真人笑道:“我问你,如果你是大唐天子,最担心的事情是什么?”
“大唐天子?”丹波国司笑道:“我不知道,就连左府殿这样的人都为他效力,他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是吗?”三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