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两天陈玄风一直都在犹豫自己要不要夜探重阳宫。
考虑到山路狭窄,要从山路上去,必然会被蹲守的敌人发现。所以只能从古墓所在那座山峰与重阳宫所在山峰相连的石梁上过去。
即便如此,也不敢保证不被敌人发现。
毕竟自己的轻功远远达不到古墓派那样出神入化,润物无声。稍稍搞出点动静来,就会被人察觉。
重阳宫里的全真七子可不是省油的灯,何况还有个金国第二高手粘合纳?
一旦被人发现,就意味着立即开打,再想提前转移李巧儿可就有点来不及了。
难不成真要一家三口且战且退,退到太乙河边一起跳河吗?
虽然那样对方也没可能想到地下水道,但是今后的生活质量可就没法保证了。
他当然也不会同意程江的提议,这时候两个人一起去重阳宫,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所以他决定把已经掌握的情况给程江通报一下。
简单地讲了一遍之后,他否决了程江的提议。
不料程江却是压根不信,“这怎么可能?全真七子都是有道之士,绝无可能与金人勾结!”
在程江看来,陈玄风这就是陷入温柔乡里不能自拔了,故意危言耸听,好为他在这里吃喝玩乐找借口。
他就是这样认为的,可是他又不说出来,脸上就写着三个字:铁不信。这就让陈玄风无奈了。
本来陈玄风也对全真教勾结金人这事想不通,所以不敢赌定全真教已经变节。既然不能赌定,就更无法说服程江。
难道让程江也跑到祖庵镇金军大营外面的草丛里趴上一天一夜吗?
先不说程江能不能抵抗住蚊虫的叮咬,也不说他有没有那个胆略和运气潜伏那么近,只说就算他潜伏在当初自己那个位置一天一夜,就一定能听到金军谈论粘合纳坐镇重阳宫吗?
那是真的不一定!而且很不一定!
陈玄风说服不了程江。程江却根本就没打算说服陈玄风,索性起身告辞:“你们一家继续过你们的快活日子吧,我自己去重阳宫,现在就去。”
陈玄风当然不肯看着程江往火坑里跳,急忙阻止道:“你不能去!”
这下程江就更不愿意了,为什么呀?你又拿不出全真派变节投敌的证据来,我自己去求证还不行吗?
他心里这么想,嘴上说的却是:“我想我的女儿了,我去看看我女儿都不行吗?”
眼见陈玄风无言以对,他又补了一句:“要按你说的那样,全真派真的投敌了,我这个飞虎军统领的女儿还能安好吗?我是不是更应该去看看?”
听他这么一说,陈玄风忽然就想起了那天郝大通考较程瑶迦的事来,便也更加疑惑起来。
对呀,如果全真教真的变节投敌了,与粘合纳联手设下圈套,就不会不知道程江是飞虎军的统领。那样一来,他们还会对程瑶迦认真培育吗?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眼见陈玄风不再说话,程江转身就往外走,陈玄风见状急忙拉住,说道:“你实在要去,我也拦不住你,但请听我一言。”
程江终究是不敢跟陈玄风翻脸的,便耐住性子道:“你说。”
陈玄风道:“既然你这么相信全真派,那就不要挟带兵器上去。”
程江想了想就同意了,因为即便全真派真的投靠了敌人,全真七子他谁都打不过,带着兵器也是无济于事,带上去了反而显得无礼。
随即解下佩剑交到了陈玄风手上,“还有吗?”
“有!我建议你时刻注意你的言辞,尽量以一个探视女儿的父亲的身份说话,不要轻易提起飞虎军联合全真教抗金的事情,更不要轻易拿出辛大人的书信给他们。”
“这个嘛,我看情况吧。”
对于陈玄风的这个建议,程江是嗤之以鼻的,不就是不想帮辛伯伯办事了吗?直说就行,何必跟我云里雾里的?
可是你变了不等于我也要跟你变,虽然我程江武功远远不及你们夫妻,可转交一封信我总能做到吧!
陈玄风只看程江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不以为然,却也无可奈何,最后叮嘱道:“你上山后最好不要住在上面,最好连夜回来。如果发现我说的是真的,切记不要跟他们翻脸,要虚以委蛇,如果他们强行扣留你,你也不要着急,我一定会设法救你。”
程江冷笑道:“那我先谢谢你。不过上次我送瑶珈的时候是在他们客房住过一夜的,今夜就不下来打扰你们了,程某告辞!”
程江大步出门,看见正在庭院里摆弄锅碗瓢盆的梅超风也没个好脸,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匆匆去了。
不约而同的,梅超风和原本在卧室里裁剪小孩衣服的李巧儿都来到厅堂,想听听陈玄风怎么说。
陈玄风叹了口气,“其实我知道他一直对我有看法,这不,看见咱们一家三口幸福生活,心里就不得劲了。”
其实程江的心情根本不难理解。身为飞虎军一把手,却被二把手压得死死的,毫无威信,毫无话语权。
偏偏他这一把手总要跟将士们一起吃苦,人家二把手却活的滋润惬意,金屋得住,骏马得骑,眼看着都快妻妾成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