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时玉的书桌很整洁,若是在桌上,沈路遥一眼便能看见,可令她失意的是,桌上并没有翡翠玉笔的踪迹。 上次她已经看见了,那笔绝对另有玄机,温时玉越是不想让她知道,她越要大胆地一探究竟。 沈路遥认真地记下每一本书的摆放位置,仔细检查完书柜的各个角落后,她将拿下来的书原位放回。 忙活来忙活去,她几乎把整个书房都翻了个底朝天,依旧没有找到翡翠玉笔。在找笔的同时,她也留意了坎儿井构造图,可她连图纸的影子都没看见。 竹篮打水让她心灰意冷,沈路遥一只手揉着酸痛的腰,另一只手撑着书桌的桌沿。 突然,她发现她摸到的位置有些不对劲,低头一看,桌沿下居然有个暗格! 沈路遥完全不顾自身的疲惫,立马兴奋地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按了按一个隐秘的凸起。 紧接着,一个嵌在桌边的小槽微微弹出,她用手一扳,一支碧绿色的笔映入眼帘,这正是她苦苦寻找的东西。 沈路遥迫不及待地将笔从凹槽里取出,聚精会神地打量着这件不朽之作,经她上次那么一摔,玉笔的笔身出现了一条细缝,从中段一直曼延到笔冠。 待确认这支笔确实是上次那支时,她毫不犹豫地旋动笔冠,不过片刻,笔冠便与笔身分离开来,露出空心笔杆中隐藏的纸条。 她心中一凛,颤抖着手将里面的纸条抽出来,慢慢将卷着的纸条铺平,等她看清全貌后,她一时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 纸上画的竟然是儿时的她! 这怎么可能,到底是怎么回事?殿下为何会认识儿时的她? 画上的她大概七八岁的模样,身着大红的夹袄踩在雪地里,左手拿着糖葫芦,右手拿着春帖,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 沈路遥把纸条重新放回原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出了书房后,她心事重重地往自己的寝屋走,青禾跟在她身后不敢说话,直到沈路遥走错了方向,才敢胆怯地轻声制止。 “青禾,殿下还没回来吗?”沈路遥翻了个身,心烦意乱地问道。 “殿下至今未归,可能是被什么事耽搁了。” “我要见殿下,你去帮我问问殿下现在身在何处,回话者重赏。如果问不到,你今夜就不用回来了。” “是。” 沈路遥从床上坐起身,掀开被子,然后穿上鞋走到桌边,喝了一口放凉的茶。 茶叶在茶水中浸泡太久,让茶水带着几分苦涩,她喝下去后,她的嘴里和心里都满了这种味道。 青禾出去后,沈路遥就一直坐着发愣,玉笔的事情不说清楚,她实在无法安眠,仿佛背上扎了根刺似的,躺下便浑身难受。 不知过了多久,等沈路遥趴在桌上困得流泪时,青禾才推门进来。 “娘娘,殿下今夜好像宿在了一间客栈,大抵是要等天明才会回来了。” “客栈?” 好好的寝屋不住,非要出去住什么客栈?这是公务繁忙,还是在跟她闹脾气?又或是他在外面有了别人? 在笔里那张画还没弄清楚之前,她偏就不让他如意! 沈路遥面色一沉,起身道:“青禾,赶紧命人备马,我要去见殿下。” * 以至深夜,街上空无一人。一辆马车疾行而过,马车后跟着一大队全副武装的侍卫,他们浩浩荡荡地向客栈进发。 不一会儿,马车停在一间小楼前,沈路遥扶着青禾的手走下马车,她将门敲开后,在二楼客房的走廊中遇见了临川。 临川身后的客房透露着微弱的烛光,沈路遥心下了然,昂首挺胸地向临川走去。 “殿下是否在此?” “回娘娘的话,殿下已在此睡下了。” 沈路遥无视他的阻拦,不容置疑道:“我要见殿下,劳烦通报一声。” “殿下已经睡下了。”临川滴水不进地看着她。 沈路遥瞥了他一眼,直接从他身边掠过,一把将门推开。 临川本想制止,可他不敢对沈路遥刀剑相向,便也只好拧着眉将伸出去的手收回来。 屋子里很暗,只有一盏油灯还燃着,整个房间散发出一股浓郁的酒香,而温时玉则背对着房门,一动不动地趴在桌上。 沈路遥不由放缓呼吸,轻手轻脚地步入屋内,临川抿了抿唇,一番挣扎后将门关上了。 “殿下?”沈路遥停在温时玉身边,弯下腰小声试探道。可闭着眼趴在桌上的温时玉却早已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