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张继成紧张地问。
卫义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他面不改色地说: “张总督公务繁忙,为西平操碎了心。
陛下让您先放下府中事务,回家修养一段时日再说,新的总督很快便会上任,张总督不必顾虑。”
这岂不是要逼他辞官还乡?难道赈灾款失窃之事陛下已经知道了?
张继成大惊失色,他将卫义拉至一角,惶恐不安地说:“卫公公可知发生了何事?”
他动用那么多人脉,就是为了将此事先瞒下来,等寻回后好戴罪立功,可现在怎么成了这样!
“张总督啊,纸是包不住火的,陛下毕竟还是陛下。”卫义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语重心长地说,“张总督还是早些回去吧,莫要再打扰殿下休息。”
\"是。\"
沈路遥见张继成的脸色比吞了只苍蝇还难看,顿时神清气爽,她满怀期待地问道:“卫公公,陛下还有什么别的指示吗?”
\"陛下让奴才来看看殿下和娘娘是否情真意切、举案齐眉,再探探他何时能抱上龙孙。\"卫义打趣地说。
沈路遥闻言,刹那间羞红了脸。
陛下还真是......怎么想到要来打探这种私事......
“娘娘,殿下这是怎么了?还在小眠?”
“啊?”沈路遥的小心思被打断后,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哦,殿下昨夜受了凉,现在起了高热,我此次前来便是为了探望。”
“这样啊。”卫义拧紧眉头道,“那娘娘便替奴才向殿下问声好,奴才有话想跟殿下说,等殿下醒了奴才再来。”
“好!青禾,你去给卫公公安排一间客房,派人好生招待,切不可怠慢。”沈路遥一脸严肃地说。
“是。”
将琐事都处理完后,沈路遥感到无与伦比的舒心,她推开房门,蹑手蹑脚地步入温时玉的寝屋。
屋子里很暗,沈路遥点了一根蜡烛,她小心翼翼地掀起床幔。
温时玉被烧得满脸通红,手却是冰凉的,他微微一偏头,额上的湿帕子顺着脸颊滑落,掉在枕头上。
沈路遥将帕子拿起来放进盆里,指间一片滚烫。
原来殿下已经病得这么厉害了......
“娘娘,药已经煎好了。”临川在门外扬声道。
“你送进来吧。”沈路遥说完后替温时玉掖了一下被角。
温时玉似乎被她吵醒,皱着脸向她伸手,他的手指无意间勾住她垂在胸前的青丝,让她连连吃痛。
她不得不弯下腰,随着他回缩的手向前扑,她将手撑在他的耳侧,距离近到仿佛要被他身上的热浪给烫伤。
临川将食盒放在桌上后,他转过身,目瞪口呆地看着床榻上的两人,甚至忘了该如何言语。
沈路遥想起临川还在屋内,顿时羞得无地自容,她咬着唇将温时玉的手指一根根的掰开,然后故作淡定地端坐一旁。
“临川,你来给殿下喂药吧。”沈路遥忸怩不安地揪着袖摆说道。
“好。”
临川打开食盒将药碗拿出来,然后端着碗走到床边,他刚搅了搅碗里的药渣,青禾却突然从门外进来,将他打断,
“临侍卫,奴婢怕对卫公公招待不周,有些事需要你来定夺,可否随奴婢走一趟?”青禾急切地说。
“这......”
临川看了眼温时玉,又看了眼青禾,正当他犹豫不决时,青禾直接将他手中的药碗夺过来交给沈路遥。
她拉着沈路遥的手说:“娘娘,奴婢这里真的有十万火急的事情找临侍卫帮忙,殿下这里就交给娘娘了,您看行吗?”
“我......”
沈路遥欲言又止,可青禾根本就不给沈路遥反应的机会,她对临川使了个眼色便匆匆离开,临川竟也二话不说地追了出去。
“你们!”
这碗药拿也不是,放也不是,回想起青禾出门时幸灾乐祸地表情,沈路遥无奈地叹了口气。
“殿下,他们都不愿意伺候你,就只能由我来了。”
沈路遥舀了一勺汤药轻轻吹了几下,而后小心翼翼地将勺子递到温时玉嘴边。
可他双唇紧闭,怎么也喝不进去,那些汤药顺着他的嘴角流进衣领,还有一部分打湿了枕头。
沈路遥慌乱地掏出手绢为他擦脸,她忐忑地说:“殿下,您若是再不醒,我可真就要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