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第 35 章
江逝秋实在舍不得看她受苦 , 没有答应为她恢复记忆 。
当然 , 只是暂时不答应 。
季鱼也不勉强 , 她知道这次自己的身体损耗不小 , 需要先修养 , 待养好身体后再作打算也不迟 。
陈考太爷他们离开后 , 天色已经暗下来 。
季鱼坐在窗边 , 眶望窗外笼罩在夜幕下的青羽城 , 城中仍挂着不少灯笼 , 逞通锦绣 , 宛若一座不夜城 。
这是为了陈家考太爷生辰而挂起的灯笼 。
只是灯火依旧 , 大街上却寥寥无人 , 天黑后百姓们都早早闭门休息 , 不复前些天的热闹 。
“ 娘子 。“
江逝秋走过来 , 见她头发拔散 , 发尾沾着水汽 , 摸起来润润的 , 便拿来干净的帕子为她擦拭头发 。
他一脸不赞同之色 :“ 娘子 , 夜风大 , 别坐在这里吹风 。“
季鱼拿头看他 , 双眼清亮明润 , 宛若一泓清泉 , 倒映着天边皎白的月 。
月光从窗边走过 , 为她镀上一层清辉 , 使她看起来格外的柔静美好 。
“ 江逝秋 。 “ 她的声音很轻 ,“ 当年尚云零欲让妖鬼提前降世 , 其失败的原因 , 不仅是因为我尚且年幼 , 身体承受不住妖鬼的力量 , 也因我与你有婚约 , 受了你的庇护 。 “
她的目光落在他脸上 , 眩也不际地看着他 。
江逝秋为她擦拭头发的动作并未停顿 , 甚至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 。
季鱼继续道 :“ 如果没有与你定下的婚约 , 只怕在那时候 , 我就应该死了 。 “ 妙的手指动了动 ,“ 是也不是 7“
当时她只是一个身体屋弱的小孩 , 纵使没有记忆 , 也能从那残留在灵魂中挥之不去的痛苦可知其中的凶险 , 那样的情况下 , 她能活下来 , 筒直就是上天保佑 。
当然 , 上天并未保佑她 , 而是一个来自幽冥的妖邪庇护了她 。
月光之下 , 她的眉眼精致秀气 , 双眸盈盈若水 , 执拗地看着他 。
江逝秋终于放下手中的帕子 , 他俯下身 , 低头吻了吻她仰起的脸 , 说道 :“ 是
的 1
他终于承认这事 。
晓是已经有所猜测 , 听到他的回答时 , 季鱼心里仍是升起一种空茫感 , 怔怔地坐在那里发起呆 。
江逝秋探臂将她拥入怀 , 满足地抱住她 。
他说 : “ 其实我很高兴 。“
很高兴有桩婚约 , 或许在世人眼里 , 不容于世 , 却将他们连系起来 , 让他们原本不相干的命运得以交汇 。
季鱼靠在他怀里不语 。
人的命格 , 在出生时便已注定 , 无法改变 。
她一出生就是阴鬼命 , 是妖鬼选中的容器 , 妖鬼在她身上留下迥咒 , 作为烙印 。
祖母为了救她 , 也为了压制诅咒 , 不知用了何种办法 , 为她与幽冥标位强大的存在定下婚契 , 借其力量庇护她 。
这桩婚约对她而言 , 是一种庇护 , 也是一种制衡 。
将来就算妖鬼降临人间 , 有这桩婚约在 , 其将无法顺利降临 , 定会受到阻拦 。
季鱼微微闭上眼睛 。
想必当初 , 祖母也是经过艰难考虑后 , 才会出此下策 。
季考太君不能眼陌眷地看着自己的孙女成为妖鬼的容器 , 最后死于非命 。
甚至因为诅咒 , 季鱼的身体越发虚弱 , 将来若是被世人发现她是妖鬼的容器时 , 只怕这世间容不得她 , 为免妖鬼将来借她的身体降世 , 给人间带来劫难 , 杀了她是最好的办法 。
季鱼有些明白为何祖母不愿意告诉她这些事 。
祖母是疼惜她的 , 不欲让她背负太多 , 只想让她过得开心 , 安安稳稳地走完这一世 。
如果江逝秋没有出现在偃月山庄 , 或许将来直到死 , 她都不会发现这些残酷的真相 。
见她默默不语 , 江逝秋心坎间又涌起一种极为难受的感觉 。
“ 阿鱼 。“ 他轻抚着她的发 ,“ 你是你 , 不是什么妖鬼的容器 , 这世间 , 无人能将你当成容器 ! “
他的语气格外坚定 。
季鱼弯了弯唠 , 轻轻地嘲一声 , 像是相信了他的话 。
这时 , 一阵夜风从窗外吹来 。
青羽城是一座海边城市 , 夜里的海风总是比白日要狂烈一些 , 江逐秋怕她吹多了风生病 , 将她抱回床上 。
“ 阿鱼 。“
躺在床上时 , 季鱼听到他叫自己 , 转头看他 , 对上一双黑沉沉的眼睛 , 无一丝光泽 , 如同蛟伏在幽冥深处的妖邪之眼 。
她的心脏微微一跳 , 莫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