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诛!”
“呼......”
“当诛!”
“呼......”
“当诛!”
“呼......”
......
在一声声的‘当诛’浪潮下,忽然出现了很清晰地喘息声。
从喘息声的音量能判断出来,这是许多人保持着同一种频率开始喘息时才会发出的动静。
但当德玛西亚人意识到这一点,开始互相张望,试图找到身边有谁没跟着喊号子,反而是在摸鱼呼气时,他们忽然意识到了这些喘息并不是源自于他们。
如果把德玛西亚广场看作是一个巨大的龟壳,那么此时此刻,一道道由士兵组成的网,在更外围慢慢地围了上来。
“看。”南柯拍了拍嘉文的肩膀,“他们来了。”
“我看见了。”嘉文沉声道。
“现在回想起你昨晚的发言,还觉得英勇么?”南柯又问道。
“......”
嘉文的脸色有些难堪。
一方面,是因为当下这种情况跟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这就导致他昨晚在另外两个军队面前的演讲,变成了小丑在舞台上的滑稽表演。
昨晚自己的表现越好,对于他来说就越丢人,因为冕卫的探子大概率会把自己的慷慨激昂记下来,而后在盖伦的姑妈面前重现一遍......
另一方面,则因为城外是没有任何动静的,这意味着在他父亲的英明领导下,这座德玛西亚的首都早就已经在暗地里被贵族们钻成了筛子。
盖伦反倒是在这时笑了起来,他似乎看透了嘉文的想法,开口安慰道:
“这事不怪你父亲。”
嘉文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但紧接着盖伦又开口道:“从我爷爷那一辈,他们就开始挖了。”
对,这事不怪你父亲,怪你爷爷!
可以说除开嘉文一世以雄才大略整合了所有力量,创立了德玛西亚之外,自第二世登基后,德玛西亚的人心就已经溃散了。
这发展历程,在南柯看来很符合现实逻辑。
毕竟就算是再伟大的人,也没办法保证自己的孩子能跟自己一样伟大。
当最初那代人逐渐老去逐渐凋零,可能那最初的意志也只能慢慢地萎缩成一种梦想。
“......”嘉文的脸色更沉了。
但盖伦却越笑越大声,他忽然有一种感觉。
自己输了,但自己又没输;
嘉文赢了,但他真赢了么?
嘉文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从过去那些事情里抽离了出来,转而看向南柯道:“您还有把握么?”
站在他们的位置,能看见附近包围过来的军队数量,呜呜泱泱地已经有了过万的趋势。
他之所以能这么淡定的站在这里,甚至是在发现自己中了对方的圈套后依旧有心情跟盖伦掰扯那些有的没有的,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有南柯在。
当有一个‘神’站在你身后时,你需要考虑的,就是用什么姿势去赢了。
毕竟曾经的‘德玛西亚’是有过神的,而且还不止一个!
“有点麻烦。”南柯抬手指了指下面的诺克萨斯队伍,“让他们上来吧。”
“麻烦么?”嘉文有些意外,但还是先转身示意身后的士兵们放行。
下方的诺克萨斯队伍立刻融入了德玛西亚皇族禁卫军里,而乐芙兰则是单独领着卡特琳娜走上了台阶。
在包围圈开始出现后,高台下方的德玛西亚人已经陷入了混乱。
这种时候是没有人会再去把自己的注意力全部放在高台之上的,哪怕是看见了,空白的大脑里也无法构建出完整的逻辑链条来。
“她不在这些人里面。”南柯指向了包围圈。
“她不在......”嘉文舔了舔嘴唇,他当然知道这个‘她’是说谁。
在他们的既定方针里面,这场内战必须要速战速决。
因为一旦打草惊蛇了但又没办法把蛇头斩下来,就意味着持久战。
而持久的内战对于一个国家而言,无异于一场癌症。
到最后就算你赢了,但那残缺的身躯还能干什么呢?
或许都不需要虚空降临,随便一个意外就足以让这个庞然大物轰然倒塌。
“所以你需要考虑一个问题......”南柯看向了嘉文,又指了指下面那群德玛西亚人,“我只有一个人,要么,我现在留下来替你保护这些人;
要么,我趁现在立即离开这里,大概率还来得及帮你解决掉她,这是一次很好的机会,或许也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她虽然现在不在这里,但至少在下达命令时,她本人是要在这群叛军面前露面的,否则这群叛军不可能有这个胆子造反;
而一旦错失这次机会,我不觉得她还会轻易露面......”
嘉文沉默着往前走了几步,“您给我一点时间。”
“好。”
而这时,乐芙兰站到了南柯身边,“你的老师离开了。”
“离开了?”
南柯有些疑惑。
他还以为弗拉基米尔是懒得在这里站着浪费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