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中等尺寸的商船劈开了黑色的浪花。
船上人并不多,但如果有人能趁机把船击沉,那么他将获得一炮干翻比尔吉沃特所有高层的成就。
莎拉站立在甲板前端,帽檐后的羽毛随着风缓缓抖动。
她的面色并没有显得很轻松,虽然对南柯展现出来的实力有信心。
但南柯的实力是’看‘出来的,而派克的名声是杀出来的。
说不忐忑,那是假的。
但海盗们都明白一个道理,风险越大,收获越多......
她的时间不多了。
黑珍珠般的眸子瞥向了黑暗深处。
她看见的,并不是无尽的海;
而是某位曾经的仇人被触手怪物从海里捞出来的场景。
那则愈演愈烈的传言在她看来大概率是真的!
最了解一个人的,往往是这个人的对手。
而以她对普朗克的了解来看,那个人没那么容易死。
而且那个人似乎真跟芭茹人的海兽祭祀有什么瓜葛。
在某次秘密搜集普朗克的情报时,她曾经看见了普朗克和一位浑身刺青的壮硕女人同时出现在一个野外树林......
虽然两个人具体干了什么,她并没有亲眼目睹,但用脚趾头去想也能想出来。
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偷偷摸摸去树林难道是为了下棋么?
对于普朗克的审美,莎拉不愿意去评判置喙什么,但这个发现无疑是对她极为不利的。
特别是当普朗克还是比尔吉沃特的海盗之王时,他其实并不能直接表现得跟芭茹人很亲近,因为这会引起内部的质疑。
而现在被推翻了的普朗克确实失去了光环,但也失去了枷锁......
他完全可以用各种方式和手段去说服那位芭茹人的祭祀,然后再借助对方的力量来给她添乱。
想到这里,莎拉轻轻地蹙起了眉。
她下意识地挺起了自己的资本,但脑子里却又想起了上回见面时,那位年轻男人的目光落点。
“......”
悄悄地咬了咬唇,莎拉忽然感觉自己今晚的打扮好像选错了重点。
他好像对那个更感兴趣。
自己竟然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莎拉开始了反思。
如果普朗克为了复仇愿意委身于一位胳膊有他腰身那么粗壮,且喜好各种软体动物的祭祀的话;
那么自己为了报仇,是不是也得牺牲些什么来换取更多筹码?
况且那个年轻男人本就长得不错,如果他真有能力,自己衣橱里那些稀奇古怪的长袜好像也很久没穿过了......
格雷福斯揣着‘命运’站在莎拉身后,他显然不知道身边面色严肃的女人脑子里到底想些什么。
他的目光是看着前面,但注意力更多是放在了提防后面那群人上。
立威算是起个头定个调,但接下来想要后面这群海盗们服服帖帖,还得展现出足够的手腕和力量。
跟莎拉不同的是,他对于南柯的实力没有丝毫质疑。
那两位邪恶的‘约德尔人’早就已经用实力击碎了他内心的各种小心思。
整个甲板站着许多人,在此时都默契地保持着缄默。
那些平时关系还算好的船长们会互相用眼神交流,但彼此之间到底读懂了多少,或许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前方的迷雾随着他们的靠近,而变得逐渐稀薄,仿佛是恶魔朝着他们展开了双臂。
老船长靠在桅杆旁,他的手里握着一个银制酒杯,一口口地烈酒从口腔滑进肠胃,让他苍老的脸颊也涌上了一层红晕。
他是所有人里最放松的一位,毕竟到了他这个年纪后,人往往会变得很极端。
要么,是极端的惜命;
要么,就是如他这般极端地洒脱。
他是不怕死的,在他的认知里自己的岁数已经超过了海盗的平均年纪十几年。
这十几年的每一口呼吸都是赚的,如果在人生的最后阶段,还能见证见证曾经从未看见的风景,那对于他来说就是大赚特赚!
“你们谁见过血港鬼影么?”
苍老的嗓音从他嘴里响起,音调里似乎夹杂着酒精。
没有人回答;
而老船长也没有指望人回答,他清楚这些船长们都在担心什么,但他不在乎。
“我曾经见过他,在他还是个鱼叉手时......”
派克的身份并不算是秘密,起码对于老船长这个年龄的人来说不算是秘密。
“那时我也只是个副官,偶然间碰见了他们的渔船,当时他们正在抓捕一条琢珥鱼,你们懂的,那种鱼比鲨鱼还凶残;
但他似乎并不畏惧死亡,他就这么扑了上去,唯一的防护措施就是一根系在他腰间的粗绳,他有一柄长得很像剔骨刀的武器;
当他扑到琢珥鱼身上后,会把那种武器狠狠得刺进去,然后就像是个寄生虫一样,死死地贴住对方,然后......
砰!”
说话间,老船长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了独眼船长身后。
在讲到关键位置时,忽然猛地拍了一下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