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姚贝贝满身是伤、一瘸一拐地回头看着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嘤嘤哭的七八岁小男孩不耐烦道:“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小姜一循皙白的小脸脏兮兮的,抹了把眼泪用力吸了吸鼻子,抽噎着道歉:“……对不起……” “都怪我……” “害你受伤……” 女孩子发育比较早,明明是同样的年纪,姚贝贝却比姜一循高出大半个头来。 她用衣袖帮姜一循擦掉眼泪,郑重其事地说:“不是你的错。” “错的是欺负你的人!” “姜一循你别怕,我已经让奶奶帮我报名了空手道,等我学会了,别说是一个黄小胖,就是十个我都把他们打得屁滚尿流!” “所以,别哭了。” 那时,在姜一循的眼里,她闪着光。是青乌雪山拂过的一缕暖风,是与盛夏晴空最光辉灿烂的晚霞。 也是那个时候,他也有了想要用力保护的人。 于是,他偷偷地练习起拳击,跟着DVD学,跟着书本练,被沙袋撞得青一块紫一块。 姚贝贝看见了就问他:“是不是那个黄小胖又欺负你了?” 姜一循摸摸自己的鼻子,笑着没有回答。 直到有一次,他又被那群坏孩子堵在小巷子里逼他交出零花钱,他们中有五六年级的,个子比他高出许多,那是他第一次反抗,和他们动了手。 可对方人多势众,也是那一次他被打进了医院。 醒来时,看到姚贝贝和姚奶奶满脸担忧地坐在床边,他“哇”地哭出声,姚贝贝抱住他安慰了很久,他们都以为他是因为害怕而哭。 只有他心里清楚,他一边庆幸着还好她当时没在场,一边痛恨自己的弱小。 并暗下决心,这是他最后一次哭。 ——他不赞成以暴制暴,但如果真的有人想伤害他最重要的人,他不介意重拳出击! 姚贝贝震惊地看着倒在地上一片哀嚎的人,实在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杀红了眼的姜一循是她认识的姜一循! “他妈的!没用的废物!”傅俊彦无能狂怒,“你们这么多人竟然连一个人都打不过!” “这学霸有点意思。”黄毛活动着关节扭了扭脖子,嗔笑着扬起拳头冲上去就是一拳—— “——咔咔!” 姚贝贝眼疾手快截住黄毛挥向姜一循的拳头,借力反手剪住黄毛的胳膊,骨关节脱臼错位,黄毛扶着肩膀面目扭曲地哀嚎:“啊啊——” “不是,有什么话不能好好坐下来说,非要动手?”姚贝贝还在试图力挽狂澜,但傅俊彦显然已经气疯了。 “他妈的,老子就不信了,我们一起上!” 他朝胖子和眼镜男气势汹汹撇头,那胖子却有些退却:“我……我不会打架啊!” 眼镜男更是个菜逼,吓得缩在墙角,裤管的小腿不受控地打颤。 “真他妈的没用!” 而傅俊彦平时就只知道吆五喝六,以多欺少,现在就剩他一个,嚷得多大声,心就有多慌。 就在此时,“哐当”的一声,被所有人遗忘在角落的周书语不知何时抄起一只花瓶就往姚贝贝后脑勺上砸。 好在姜一循快人一眼,奋不顾身展开胳膊用身体挡在了姚贝贝的身后,花瓶正正砸在了他的头上,玻璃碎成数块,滚烫的鲜血顿时从姜一循白净的额头上淌了下来,滴滴答答地,滴在地上,落在姚贝贝的脖颈里。 这一次,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血液滴落在皮肤上滚烫的温度,怔了好几秒回过神转身去扶,却只抓到从指尖流逝的温度,姜一循“扑通”一声重重倒在地上。 “啊——” 包厢里传出尖叫,团在沙发上的包厢公主们鸟飞兽散地往外逃,瘫倒在地的狗腿子顾不得身体的疼痛连滚带爬想撇清关系。 周书语后知后觉瘫坐在地,瞳孔放大,全身发着抖,语无伦次地喃喃自语。 “姜一循!姜一循醒醒!” 姚贝贝半跪在地上叫了姜一循几声,没有得到回应,努力压抑着翻江倒海的情绪解开被血染红的白衬衫衣领,伸手去探颈部的脉搏。 脉搏气息渐渐减弱,姚贝贝撕开裙摆去压住姜一循头上的伤口,可这次血流的速度比上一次大了许多,怎么止也止不住,她明显感觉自己的手在发抖,心急如焚大喊:“都愣着干什么?!叫人来帮忙啊!!” 全场十来个人,却没一个人敢过来。 “傅……傅少,这小子该不会被砸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