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
夏日炎炎,一派忙碌之象。
难民衣衫褴褛,在田间劳作,疏通水道,开垦荒地,修筑道路,忙得热火朝天。不知不觉已是傍晚,随着监工鸣锣,难民们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拖住疲惫的身躯,晃晃悠悠的朝着自己的住处走去,拿上一个破碗,或者瓦罐,只要是能盛放饭菜的东西都行,然后朝着罗易开办的粥棚而去。
站在一个小土坡上,吹着夏日傍晚的凉风,看着那几条蜿蜒的的长龙,罗易心中甚慰,虽然每天只有米粥,但是能让人活命,这就是大功德。
施粥现场,人头攒动。这是一个热闹而又温暖的场景,人们聚集在一起,共同分享着食物和喜悦。聊一聊今天的所见所闻,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有人闹事了。
闹事者为首的是一名年轻男子,他身穿家丁的衣服,脸上带着愤怒的表情。他用力地推搡着周围的人,口中不停地叫骂着。他的声音很大,引起了衙役们的注意。大家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闹事,纷纷猜测着他的动机。
很快,一名衙役走了过来。他试图平息闹事者的情绪,但是闹事者却不领情。他用力地推了衙役一把,让他摔倒在地。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都感到非常气愤。他们纷纷指责闹事者的行为,要求他道歉。
闹事者不为所动,反而吩咐手下武力驱赶难民,扬言这一锅米粥邓老爷包了,有意见就去找邓老爷。罗易站在一旁,皱了皱眉。二虎见此,赶紧给罗易解释了一下。
这个邓老爷是本地有名的士绅,本人更是天武二年的举人,此时虽赋闲在家,但是好几个同窗好友都在朝廷为官。据说本地的知府刘大人,便是其好友之一,不能得罪。
如此,罗易这才知道其中缘由。这让罗易有些愤怒,但是又有些无可奈何。这个该死的世道,到哪里都讲个人情世故,烦得很。如今的罗易,正在考试,头上有亚圣盯着,不敢乱来。要是换一个世界,罗易直接就敢城头改换大王旗,敢教日月换新天。
既然出了事情,那就得解决它。罗易推开人群走了进去,众人见来人是罗易,纷纷行礼,那些难民更是跪在了地上,高呼罗易为青天大老爷。罗易示意众人起身,这才看向闹事者。
看其面相,闹事者的眼睛闪烁着阴险的光芒,他的嘴唇很薄,总是在不停地翻动着,似乎在说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他的身体很瘦弱,看起来好像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他穿着的是一身黑色的家丁衣服,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阴险。
即便是面对罗易这个县令,依旧是鼻孔看人,高傲的仿佛一只公鸡,昂着头,根本就不把罗易放在眼里。想来也是,见惯了达官贵人,又怎么会看得上一个小小的县令。
对此,罗易也不惯着,直接命令二虎将其捉拿,当众打了三十大板,这是对他扰乱粥棚的惩罚。一声声惨叫响彻云霄,到处都能听到家丁的哀嚎。难民们的情绪也得到了极大的疏解,对着罗易纷纷称赞,这让罗易在本县深得民心。
黑衣家丁被手下抬着灰溜溜的走了,对此,罗易并不在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什么招罗易都接了。
“大人,今天你虽然出手惩戒了邓家的人,但是治标不治本。”
“治标不治本?此话从何说起?”
“回大人,这几天,我们在城外施粥,城里的豪绅大族明面上支持,但是,暗地里却唆使家丁冒充难民来冒领米粥,邓家并非个例,对此我们毫无办法。今天虽然惩戒了邓家之人,但是难保以后不会还有此类事情发生。想要完全杜绝,真的很难。”
罗易想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今天要不是自己刚好在,想来那些衙役对这些家丁一点办法都没有。今天那个衙役都被那黑衣家丁欺负了,都不敢反抗还手,可见,在本县,那些豪绅士族积威之盛,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