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项目,不用拿出来找资源了。”
他露出一个堪称恶劣的笑容:“无论哪家公司,你都过不了的。”
而这场风暴的暴风眼,此时正无知无觉地安睡在梦乡里,浑然不知一觉醒来,自己会面对什么。
关澈像往常一样早起洗漱,眼睛还没睁开,就收到了一封奇怪的邮件。
发件人是青鲤奖主办方,通知她最佳纪录长片和最佳纪录片导演两个奖项的获奖人已经变更,让她三个工作日内提交自己的信息,以便主办方修改记录。
关澈扫了一眼,以为是诈骗邮件,不在意地关了邮箱,正准备出门,又接到了陈舒羽的电话。
对面的声音堪称情绪复杂:“关澈,你……收到青鲤奖那边的消息了吗?”
“嗯?”关澈显然没把青鲤奖和那封垃圾邮件联系在一起:“没有啊,怎么了?”
“……你上一下微博。”
关澈狐疑地打开微博,差点被卡死。
她顺着几乎将她淹没的消息,摸到了这场动乱的源头——青鲤奖主办方突然发布声明,说由于黎氏影业上报的名单有误,最佳纪录长片和最佳纪录片导演两个奖项,获奖者从原获奖者,变更为片羽工作室旗下签约导演关澈,并在声明结尾圈了她:“我们向关澈导演致以最深切诚挚的歉意。”
这条微博还配了图,隐去了关澈本人的照片,只是做为获奖导演的补充说明,将她的作品名单列成一份长长的简历。
纪录片是小众消费品,但这并不妨碍业内人士像约好了一样纷纷转发。之前知道内情,但迫于情势只能三缄其口的工作人员终于可以激情开麦:
“跟我们在山里蹲了三年的是关导,为了项目放弃署名的人也是关导,某些人仗势欺人,今天终于遭报应了哈哈哈哈。”
“憋死我了终于能说话了!执导筒的人都被这样欺负,影视行业的幕后民工到底还有没有尊严?”
“笑死,那导演叫什么,避雷了,以后他的项目别想找录音师了,自己抠钮去吧!”
“打工人有什么坏心思呢,我们只是想要个名字而已。”
纪录片或许有观赏门槛,但吃瓜没有,打工人之间的共情,更没有。
业内人自发的转发扩散终于点燃了吃瓜群众的热情,声明出来不到两小时,已经有人盘了完整的时间线,窃取果实的导演八辈祖宗都快被扒出来了,反观关澈这边,像刻意绕开似的,除了扒她过往作品的微博,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一夜之间,她从一个保护不了自己作品、寂寂无名的纪录片导演,变成了人尽皆知、为了保护其他工作人员甘愿让出署名权的菩萨。
本属于她的荣誉兜兜转转,竟以一种她难以理解的峰回路转重新回到了她的手中,而那三年无人知晓的枕戈待旦,也终于得到了报偿。
关澈一时间竟然没有实感,捧着手机把那封简短的声明反反复复读了好几十遍,眼底的热意忽然不受控制地上涌,想按转发键,手指却颤抖着怎么都按不准。
她索性扔掉手机,一个人陷进沙发里,不再遮掩、毫不避讳,好好地为自己流了一次泪。
……
关澈坐在黎氏集团的会议室里,望着对面的人,一阵恍惚。
她是在去地铁的路上接到他的电话的,他自称是黎氏集团的黎洪,青鲤奖的事,他觉得很抱歉,想要当面跟她致歉。
关澈自然拒绝,可他超乎寻常地坚持,为了打消她的顾虑,提出见面地点由她来挑。
她拗不过,只好选了黎氏集团总部见面——如果他是骗子,那绝对进不去总部,如果他蓄意报复,那么在自家大本营,人来人往的,总不好下手。
她挂了电话就去查了黎洪是谁,听这个名字,想来应该是家族的一员,本以为应该是黎氏影业的某个管理层,结果百度跳出的界面,差点没吓死她——
黎洪,黎氏集团总裁。
……起猛了,看见真正的霸道总裁了。
本来觉得可能是个恶作剧,结果挂了电话就接到了黎氏集团的预约短信,说跟集团总裁的会面已预约,请提前15分钟到集团总部X层X号会议室,结尾还贴心地附上了垂询电话。
她自然不会傻到打电话去问,而是上了黎氏官网,在接待处的网页下,找到了这串一模一样的数字。
拨过去,对面的女声甜美且专业,确认了这次会面的真实性,并提醒她在前台领取一次性门卡,方便坐电梯和使用会议室。
关澈:……
黎洪年过五十,身材管理依然一流,鬓间的白发并未给他温润的气质染上风霜,反而平添成熟风度。
“关导,”他始终态度谦逊:“之前的事,是我们中层管理审核不严的问题。”
一个平板被轻轻推到关澈面前,她听到对面说:“参与者已经全部处理了,这件事在业内影响很大,想必他们之后的工作不会那么顺利。请相信,对这种事情,我们绝不姑息。”
关澈低头去看平板,上面是几份处理员工的决定和往来邮件,里面好几个人她都在酒桌上见过,他们眼神黏腻,阳奉阴违,表面上答应全力协助取得发行证,转头就让陈舒羽告诉她,想发行